两人默默看打擂……听到众女子尖叫,配合着拍拍掌心,听到众男子欢呼,亦配合着呼一声。
擂台之上,子悦很是有风度,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始终没有用仙术,更没有使狠招,否则的话,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超出打擂的范畴,是以原本一招就能结束的比试,足足进行了四五十招才见分晓,黑脸汉子总算累得话也数不出口,低头默默走下台去。
总算是到木琳琅上场了,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得一群女子大喊到:“娘娘腔,不敢上去了吧?”
木琳琅心中恨恨道:哼,还敢叫我娘娘腔,一会儿我要是输了,你们的翩翩公子就是人家的了。
“不是让你在茶楼等着吗,你来做什么?”子悦道,言语中夹杂着微微不满。
“你下山就是为了这个?”木琳琅分毫不让。
“出招吧,让我看看青凝诀传到你身上还剩下几分。”子悦并不想多做解释。
木琳琅总算不再迟疑,眼前这个人,自己虽叫了他七八年的师兄,可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他,他的过往,他的追求,自己丝毫不知,何况,现在人家已经下山了,做什么,瑶山无需过问,自己就更无资格去过问。想到此处,木琳琅脑中一空,一股气流随掌而出。她不知自己还在此处为何战斗,亦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收场,眼下,只能随波逐流了……
那一股气流打到擂台边上的战旗,旗面微微扬起,木琳琅心中一紧,自己到底还是下不去手。然而此时容不得多想,一股热流正紧逼身后,木琳琅回身一转,绕过热流,只见刚才还完好的旗面刹时被撕出一道口子。
“这一次,他肯定是志在必得,他现在,一定是把我看成障碍了……”木琳琅感觉自己的心往下一沉,而后,肩头一阵痛感,一道鲜血慢慢印染开来。
石广川一看不好,大声喊道:“师父,小心啊……”
木琳琅心里一暖,还有个人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起身一跃,一股清流而出,直冲而下的清流势如破竹,立刻击散刚刚凝聚的热气,冲击而下的威力一下将子悦逼退好几步。
借助这个空隙,木琳琅回身而下,重新做好应对。
“这青凝诀还有两下子啊。”
这话听在木琳琅耳中,那意思就是在说,要不是你占了便宜,得了师父的青凝诀,以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敢上前来打擂?“好,我不用青凝诀。你我各挑件兵器如何?”
“就依你。”
很快,两人各自手执长剑,重新回到擂台之上。
“你果然选的是剑。”子悦道。
木琳琅看着手中长剑,默默无语,她依稀还记得几年前,自己初学剑法,师父不得闲暇,让四师兄负责教自己。记不住招式,打出几个剑花,之后就乱成一团,是四师兄将剑法画成图册交给自己。而后,总算记住了招式,却是画虎反类犬,舞不出威力,又是四师兄陪着自己练剑。有一次练剑,不小心伤着自己,还是四师兄及时给自己上药止血。那时虽年少,情谊却浓,绝不会想到竟然有一日会当众舞剑相向。
“出剑吧。”子悦说着,一道剑光直逼而来。
这剑光仿佛一下幻化成当年直刺而来的木剑,木琳琅习惯性的抽剑一挡,每每如此,四师兄都会笑着说:“琳琅,你挡住了。”而她也会摘下挡在眼睛前的黑布,高兴的欢欣雀跃。不过现在,剑光寒,人心更寒。子悦的剑瞬间换了角度,木琳琅没有挡住,好在反应敏捷,纵身一跃,直逼子悦后心。
这一招,她亦苦练了很久,只是陪她练的不再是四师兄,而是六师兄。“琳琅,你只差一点点就刺中我了,再接再厉啊。”木琳琅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六师兄这般对自己说话。是的,她一贯心软,从来不敢真正刺到谁,即便知道对方有仙术护体。
这一次,她的剑自然也是刺不下去的,却很快就被那柄冰冷长剑挑开,而后一个剑花,又是一道剑光而来。
石广川盯着场上,丝毫不敢有半点放松,手心都冒出汗来。琳琅妹妹剑剑保守,对方剑剑狠准,这般下去,可怎么好啊。他在这里担心的要死,那帮大婶团却是一个比一个欢声雀跃,台下众人一个个眼光逼视台上,生怕放过一丝细节,每到紧张处,喝彩声不绝于耳,石广川的小心脏总要猛揪一下。
眼看着一炷香将要烧尽,若是还未分出胜负,就算是打擂失败,擂主获胜。石广川知道,若不出意外,定然就是这个结果。如果真是这个结果,那这一路去青城派可就难熬啰。他心中盘算着,若是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啊。当下下定决心,朝着擂台之上一声狂呼:“子悦老兄,你媳妇来啦!”
这一喊不要紧,全场哗然,原来这位翩翩公子哥已经有家有室了啊,难不成这一趟是纳妾来的?
擂台之上二人斗的正酣,这一句传来,木琳琅知道阿川又开动花花肠子帮忙来了,再不领情就来不及了,心思也就活跃起来,马上应声道:“师兄,你媳妇来了,你这擂台还要守吗?”
子悦冷冷道:“你少胡说,人家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何时来的媳妇?”
“光我知道有什么用,阁楼上那位要是误会起来,这可不好办啊……”
子悦被她这么一提点,恍然大悟,人人都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坏毛病,万一人家中了这招,那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白搭。想到此处,忍不住朝阁楼上望去,那贵女依旧岿然不动。子悦这才放心,回过头来,木琳琅的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更可气的是,香炉里的三根香也恰到好处的燃尽,胜负一眼明了,木琳琅成了新的擂主。
“啊?娘娘腔赢了?”大婶团一阵唏嘘。而后,全场一片嘈杂,众人你推我搡,每个人都在圈外转了好一阵,也没谁确定究竟是何女子是那翩翩少年的媳妇。于是乎,大伙像蚂蚁、像蜜蜂一样,把石广川围得喘不过气来,箍得犹如铁桶一般严实。
“你说,他媳妇究竟是哪一位?”
“哼,我看呐,他这是嫉妒。自己叮当本事没有,还好意思嫉妒人家。”
“人们刚才没看见,他和那个娘娘腔是一伙的,他管那个娘娘腔叫师父。”
众人七嘴八舌,完全就没有留下任何空隙让石广川也来插一句嘴。
南城的父母官陈大人一看这般状况,心中小嘀咕不断,这可如何是好啊,正不知所措之际,那贵女的心腹婢女已经缓步走到跟前了。
“紫云姑娘,小姐有什么吩咐?”陈大人恭恭敬敬的弯腰屈膝,等着身前那位婢女吩咐。
那个叫紫云的婢女倒也温厚,对人客客气气,一副大家婢女的风范:“陈大人辛苦,我们小姐请擂主师徒及子悦公子一起到阁中小坐。”
陈大人连忙应声:“是。下官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