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玺灏的目光重新投降黎沫,再次看的时候,才发现黎沫胸口的纽扣竟然掉了两枚。
想也不多想的,唐玺灏就将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递给黎沫,说道:“披上吧!明天再去另一套工作服来。”
黎沫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刚在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件事。
原先她以为唐玺灏是个幼稚又麻烦的家伙,现在看来,是她的判断太过武断了。
黎沫也没有客气,单手捂住胸口,道了谢后拿了西装披上。
“你的脸也去处理一下吧!”末了,唐玺灏留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黎沫笑了笑,重新弯下身,将散落在地面上的文件都捡了起来,重新理好放在桌面上。
看来,今天是完不成了。希望明天,没有这么多麻烦吧!
…………
许敏月早就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着黎沫回来,她知道前几天黎沫去参加了魏海的葬礼,心情十分难过,所以也没有多去追问黎沫的事情,只是努力想要让黎沫开心一点。
关于黎沫和魏海,许敏月作为闺蜜,自然十分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对于魏海的逝去,许敏月也意想不到。
今天她一早和黎沫通了电话,在得知黎沫要在公司加班之后,便率先回来了。
只是她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时钟指向21点,也没有见到黎沫的身影,这让她有些着急。
这加班也不会加到这么迟的吧!
情急之下,她便打了个电话给黎沫,只不过黎沫的手机并没有开机。许敏月又不知道秘书部人的电话,也只能在屋中急的团团转了。
黎沫因为脸上的巴掌印,并没有立即回家,她不想让许敏月担心。
独自一个人走在江边,晚间散步的人不少,广场舞、即兴表演更是络绎不绝,几乎是每走个两三步就能看到一个。
晚风习习,吹在她的脸上,仿佛将她脸上的火辣都散去了不少。
黎沫不禁想起年幼的自己也是跟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在江边行走着,那时候黎家还未破产,虽然父亲每日不着家,但是母亲对她的疼爱早就弥补了一切。
只是,从黎家破产的那天起,所有的不幸都接踵而来。
黎沫是不信命运也不服输的,所以她一直都坚强的活着,用鲜血和汗水去踏平面前的每一条险路,她觉得只要自己够努力,就一定能够带领着黎家走出困境。
只是,直到她23岁了,这条路依旧布满荆棘。
黎沫双手靠在栏杆上,任由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她对着瞪他露出一抹微笑,在心底为自己加油。
专注于此的黎沫并没有发现,在自己的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兰博基尼,更不知道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默默的注视着她。
“先生,您要出去吗?”阿习自然也发现了黎沫。
“不了,我们走吧。”贺晏城摇了摇头,既然说好了要形同陌路,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黎沫的生活为好。
黎沫回到家的时候,许敏月已经急疯了,她才刚一踏入家门,就见到许敏月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不过说是臭骂,里面关怀的意思反而更多一些。
黎沫不傻,自然听得出来,一种被家人关怀的感觉在她的心中缓缓流过,那么温暖,是她十几年来未曾感受过的感情。
“敏月。”黎沫低低的唤了一声,里头不知道藏了她多少不为人知的情绪。
那个坚强冷漠的黎沫似乎在这一声声关怀中土崩瓦解,冰冷的墙壁后面是她那颗在缓缓跳动的,柔软的心脏。
“干嘛!就算你这样叫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许敏月瞪大了眼睛,她没料想到黎沫竟会不顾一切的抱了她,而且抱得还这么的紧。
一种担忧感在她心中徒然升起,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许敏月,黎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沫,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许敏月僵硬的拍了拍黎沫的后背,平日里黎沫安慰她时如此流畅自如的动作,在她此时看来却是那样的生疏。
黎沫摇了摇头,有温热的液体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她硬生生的忍住,没让它流下来。
“敏月,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谢谢。
“我去,你说什么傻话啊!我们是朋友嘛!好了,难得见你这么肉麻一次,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我只允许你难过两分钟,两分钟后立刻去洗手吃饭。都怪你,我得再去把饭菜热一热了。”
许敏月叨叨道,在黎沫听来却充满了温馨的味道。
…………
兰博基尼一反常态,朝城西驶去。
再过几日便是贺哲轩的60岁大寿,作为曾经在黎城只手遮天的主,他的生日自然很受人关注。毕竟,有不少人想搭上贺氏的顺风车,从而在黎城一路顺风顺水的生活。
贺晏城今日赶往城西也正是此事。
贺家的子嗣并不多,加上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就那么四五十人,与平常的豪门大族相差甚远。
这大约是贺家每一位家主都并不滥情的缘故。
贺哲轩是独子,贺晏城亦是。
作为贺家唯一的继承人的贺晏城,自然要在父母的生辰上多出点心思,否则只会让别人平白的看笑话。
贺晏城闭眼养神,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黎沫站在江边吹风的模样,明明他只看到了背影,却无端的察觉出一丝的落寞来。
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能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呢?
贺晏城努力想了想,甚至拿出了沈欣苒作为比照,却发现他压根就不懂女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在贺晏城看来,黎沫人际关系简单,除了魏海的死,大约是没有什么能让她伤心的事情了。
而他独独看到黎沫的失落也正是因为魏海。
难道魏海这个男人在黎沫的心中占有那么大的分量吗?
贺晏城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心中竟然隐约有些妒忌起魏海来。毕竟能找到一个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女子,也是时间最不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