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所医院很出名,而且对医生资格和等级有着严格要求。
所以,像我们这种实习医生本身是没有资格进大外科手术室的,哪怕是观摩加只递一下医学器械这些事。
但是,因为这一场躲雨,十分幸运的我有了一次这样的机会。
或者说,幸也不幸。
起先我和许莫骞是两条相交线,之前互无联系,某个点相交,之后仍旧各行各事,渐行渐远。
而经过这件事,就好像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忽然变了似的,我和许莫骞因为很多事情,开始交错在一起。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无从脱身。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天,我躲在科室里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书之后,外面雨势仍旧有增无减。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忙的吵闹声,然后各个科室的护士门开始通知,“发生连环车祸,楼下伤员送到,各位赶紧跟我走!”
我吓得连书都没合上,直接跟着往外跑。
到了一楼大厅,发现场面异常惨烈。
大巴车和几辆私家车发生连环车祸,因为雨势太大导致司机避闪不及,病人受伤人数很多,又因为是夜间,医院人手根本不够。
我只能快速投入到救援中去,做初级的伤口处理包扎。
而外面似乎还有病人不断地推进来。
医院里顿时忙做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见着几个护士推着一个病人走了进来,而在他们进来刚不久,我见到许莫骞便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那几个人都穿着西装并不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而且各个面上透露着紧张。
许莫骞的脸上表情凝重,走的步子也很快。
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里一个护士急忙的走过来冲着许莫骞说道,“许院长,人手不够,现在进手术室的话没办法给您安排副刀医生。”
因为我的距离离得并不太远,所以,这些我都听到了。
许莫骞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只见他轻轻地看了那个护士一眼,直接说道,“那也立刻安排手术。”
然后又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坚定地冲着我说道,“你跟我来!”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就愣了,直到许莫骞又说了一句,“赶紧。”
我才立刻站起身来跟着许莫骞直接上了楼,进行一系列消毒,从无菌室出来之后就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孕妇,已经昏迷,左面肋骨骨折,自从我们进了手术室之后走廊里就来了一堆人在候着,而且整个走廊都被封了的样子。
可见这个孕妇的身份不一般。
我虽然在之前的医院是跟着实习医生进过手术室的,但是当时也仅限于一台很小的手术。
之前也做过一些实验操作,但是,今天明显给我穿的就是副刀医生的衣服。
我看着许莫骞,紧紧地咬了咬嘴唇,还是说了一句,“我可能不行。”
许莫骞根本连回答我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就开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器械开始进行手术。
这台手术很复杂,因为肋骨骨折以及戳穿的位置距离子宫很近,所以对精细程度要求特别高,危险系数也很大。
我在旁边有些哆嗦,一直在强调自己镇定。
手术持续的时间很长,后来,明显的我感觉到整个手术室都显得格外紧张起来。
许莫骞额头上渗出的汗也开始频繁了起来,这说明他的体力也在急速的消耗。
我始终不敢松一口气,一直在旁边仔细的看着,不断地回忆着我们在之前的实验操作中的步骤口诀以及各个要素。
就在这个时候,许莫骞将手术器械递给护士之后,护士再次擦汗我感觉他忽然哆嗦了一下。
“缝合。”
这句话许莫骞明显是对我说的,我当时就愣了。
而身边,护士们都将目光看向了我,许莫骞又说了一句,“缝合!余清欢。”
这句话是带着命令式的,我直接连点头都没来得及点头,直接镇定的走向手术台,开始高度集中注意力起来,缝合。
我在医学院的几年一直在超努力读书,而在之前医院实习的时候也在极力的学习。
这门功课我曾经做的超棒。
但是毕竟第一次进真正的手术室亲自操刀,还是有些紧张的。
还好,只是心理上的紧张,我还算是成功且漂亮的完成了这个任务。
一直到处理好之后,许莫骞才过来看了一眼,孕妇的体征显示正常之后,才将孕妇推了出去。
出去之后,我才意识到有些担心害怕。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许莫骞在身边的时候竟然连害怕都忘了,一出了手术室我连忙换了衣服就去了洗手间,不断地洗了两把冷水脸冷静了一下。
而许莫骞已经去和家属沟通了。
等我洗好脸再次出来的时候,才迎面又碰上了许莫骞。
我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像他这样肯定是见过大风大浪,什么大手术都见过了吧,所以今天的一切不会在他那里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对我来说却不一样。
对我来说,我们两个就像是一起经历了我人生中的大风大浪。
但是我还是只强迫着自己对许莫骞点了点头,掩盖了我内心的众多波澜。
然后慢慢走过去。
许莫骞忽然在我走过去没多久叫住了我,“余清欢,医院里现在的情况控制住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了,距离上班还有三个小时。”
“好。”
我其实挺想赶紧回去休息的,哪怕不休息,就回家看一眼我女儿也好。
所以我说了好,就又调转了方向,开始往外面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许莫骞才又和我说,“你搭我的车吧。”
我看了他一眼,是想拒绝,但是许莫骞只是冷静的说了一句,“再磨蹭,就要上班了。”
我也不能再墨迹了,赶紧回家看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上了许莫骞的车。
一路上,我刚刚上手术台的心才渐渐平缓下来,许莫骞自上车之后就放着一首舒缓的曲子。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我一眼,先打破了平静。
“心绪平静了?”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他一开口那句话明显的就是看出来我刚刚一直在紧张没有说的。
所以我就自然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