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怡再是早慧也不过五岁的孩子,官儿才三岁,更是懵懂无知,对于多出这个新的哥哥的代表那更是新奇的不得了。
三个孩子玩的都有些疯,等睡觉的时候,别扭的小三嫌弃这,嫌弃那的,杜溪幽幽的道:“小三是男子汉,应不拘小节,怎么和个姑娘家家似得?”
萧逸被杜溪给怼的捏着鼻子生生忍下了那口气,没片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杜溪听着几个孩子香甜的呼吸声,叹了口气,这一天又是惊,又是累,她也没一会睡了过去。
小三这个称呼,是杜溪很无耻的争取来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和他掰扯道:“你想让无知的他们见到你就吓得三魂少了七魄?难道你喜欢他们每天对你动不动就跪着啊?
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比较好,至少他们还能和你一起愉快的玩耍,总之比惊呆要好。”
所以萧逸很臭屁的说了一句,“本皇子就给你叫几天小名的资格,你以后要好好报答小爷。”
杜溪觉得小三这个词十分的有喜感,所以也不介意他那傲娇样了,眯着眼不住的点头。
良久,夏淑晚才缓缓地抬起身子,就着那清冷的月光,抚向女孩安静的睡颜,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她真是该死,真是该死,竟然让这么大的孩子为自己操心。
她最该死的是,竟然,竟然让……。
她枯干的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流过手缝低落下来。
杜溪很是用心的给夏淑晚调养了三天,才让夏淑晚身上有了点力气,唇上也有了些血色,这才让杜溪吁了口气。
被人围观的感觉很不舒服,开始左邻右舍和村民都好奇的前来围观,被萧逸派人驱赶了两次,渐渐的也就没人再过来了,
然而萧逸却是新鲜劲过了,一直嚷嚷着要走,杜溪笑眯眯的道:“侍卫就在外面,小三先跟他们回去吧,我还要在照顾我娘几天。”
萧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坐在旁边生闷气不理她。
杜溪笑眯眯着,继续收拾刚去山上挖回来的药材也不去管他。
杜官和杜怡是敏感的孩子,也聪明,知道萧逸想走,顿时都蔫了,良久,杜怡挪到小三的身边,奶声道:“逸哥哥,我们玩官兵抓土匪吧?我做土匪!”
萧逸虽然脾气容易爆炸,但心地却是善良,对杜怡和杜官很有耐心,但瞧不上的话语还是让人想揍他一顿。
“这次你们做官兵吧,就你这样的,还土匪呢,不够小爷一个手指头的,没意思。”
杜怡听他这样说,却很是高兴,因为他和她们玩了,顿时欢呼一声,“我做官兵了,我做官兵了。”
杜溪抽着嘴角,忍着笑,继续手里的活……
“你是和池家的人新学的吗?池家人真好……”夏淑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看着摘干净的草药感慨的说了一句。
杜溪往不远处看看疯跑的三个孩子一眼,仰头对夏淑晚道:“娘怎么出来了,您快回去吧,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夏淑晚抚着她的肩膀,叹息一声道:“有什么好珍惜的,若是没有你妹妹弟弟,我我早就不想活了。”
杜溪皱了皱眉,脸上一片郑重的神色。
“人家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您就是为了妹妹弟弟,您也得打起精神来才是,这动不动就哭,就去死的,觉得有用吗?眼泪其实是懦弱的一种表现,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当然,眼泪也只有在特定的时候可能会起到些效果。您在孩子们的面前哭,只能让他们担惊受怕罢了。”
夏淑晚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话让她的心一震,一个叫“惭愧”的词在她的心胸里横冲直撞着,久久的无法平静。
一片浮云略过,院里顿时一暗,她也从震惊中回神了一般,脸色顿时一片雪白,她有些慌乱的道:“娘,娘有些累,先先回去躺下……”
杜溪看着她有些踉跄虚浮的冲进了破屋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思绪沉浮。
逃避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她对这个便宜娘很不懂,不明白她为什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男人。
夏淑晚在杜溪的照料下日渐身体好转,五六天过后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萧逸的耐心也已经告竭。
杜溪也该走了,毕竟身不由己,看了看萧逸,沉思了片刻道:“好吧,我去和我娘说一声,明日就走。”
萧逸顿时露出笑脸,一双灵动的大眼顿时弯成了月牙,很是大方的摆摆手,“快去吧,快去吧,女人就是事多。”
杜溪很想踹他,这货专门说些找揍的话来,他却跑着对杜怡和杜官一通嘱咐,什么不许打架了,不许哭鼻子了说着废话,俨然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他的弟弟妹妹一般。
杜溪转身回了屋里,夏淑晚已经听见他们的对话,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这几天母女俩形成了默契,谁也不提那天的话题,但今日显然还会重提,所以一时都没说话。
“我。”
“娘。”
良久后母女二人同时出声,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夏淑晚未语先哭,“是娘无能。”
杜溪立即从怀里拿出小手帕,给夏氏擦了擦,“娘别哭了,我是想问娘,你,你难道还想和杜大过下去吗?”
她没有叫爹,就没有这样的爹,她不配。所以不在乎夏氏惊讶的目光,立即道:“你不能总是这样,就杜大那已经走火入魔的样子,已经没了人性,若是你再下不了决心,他说不好,哪天就把你和杜怡都卖了,到那个时候,你再下决心就已经迟了。”
夏氏呐呐的张着嘴半晌,她一把把她捞进怀里顿时哭的泣不成声,“是娘没用啊……”
杜溪一把推开她,“娘,你要是总是这句无关紧要的没用没用的,早晚有一天你会害死很多人的,该下决断了。”
夏氏憔悴的脸上满是泪痕,愣愣的看了杜溪良久,好似不认识她一样,“你真的是溪儿吗?”
杜溪此刻也不怕她发现什么,严肃的道:“娘,我出去了这么久,足够我成长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女儿已经经历过了,也足够让溪儿懂事。倒是娘,你难道也想让怡儿也和我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