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市,希尔顿地下停车场。
“她手里有相机!抓住她!”
一个女人惊声尖叫,安小瓷拖着一只掉了跟的松糕鞋,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妈的,早知道就不买地摊鞋了!”
两三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紧追不舍,衣着暴露的女人尖叫着指挥。
但那辆银灰色保时捷驾驶座上的男人,却一脸慵懒。
花海第一少,唐东霆。
安小瓷狠狠等了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朝这个一个黑衣男冲过去,嘴里大吼:“借过借过!”
手伸入怀里掏出一包孜然粉,朝对方脸撒去!
“啊!”
安小瓷玩命的逃,刚才偷拍的这几张照片是足够让主编涨工资,她也能给妈妈买个体面的花圈了……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紧随身后,甚至安小瓷都感觉两三次,保镖的指尖贴着自己胳膊划过。
快要喘不过气,心脏在胸口咚咚咚直跳。
“他妈的臭娘们再不站住,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呼呼一阵风从头顶划过,嘡啷一声,一块手机摔碎在她脚边。
安小瓷翻了个白眼,唐东霆的保镖都这么厉害,几千块的手机当板砖用?
她跟这个出了名洁身自好的大少爷已经两个月,可算是让她拍到了“秘密女友”。
至于真假,不重要。
跑出停车场就是大街,她不信这些人能嚣张到这个地步。
再快一点,她就安全了!
“妈的!”
男人眼看出口就在眼前,卯足了劲伸胳膊,就要拽上安小瓷的头发。
千钧一发,安小瓷往前一跳,直接蹦过了车道的转弯!
但另一只鞋跟终于也坚持不住了,她头朝下,栽倒在地。
安小瓷最后看到的,是一辆呼啸而过的绿色悍马……
尖叫卡在喉咙里,再也喊不出声……
眼前一片刺目的亮光,浑身的热量在迅速流逝,浑身疼痛的好似全部骨头都碎掉了。
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因为穿残次鞋而死的人了。
男人望着躺在血泊中的安小瓷,有些无从下手。
瞳孔已经扩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小瓷只感觉自己身上像压着千斤重的铁块,动都没发动。
勉强睁开一点点眼睛,却是一片模糊。
还没死啊……连老天都不愿意收她。
新闻是泡汤了,希望唐大少能负责点点她的医药费,她可是真没钱。
家里所有的钱,都随着妈妈推进了那个火热的焚烧炉,变成一张张欠款安。
她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给妈妈操办不起。
她有些担心,但睁开眼睛,却不是医院的病房。
灰白色的墙壁,木色的老旧家具。
很熟悉,也很陌生。
深土黄色的木柜子上摆放着几章照片,让她如遭雷击。
爸爸妈妈的,结婚照?
这不是爸爸妈妈离婚前,爸爸家里的样子吗?
这是睡迷糊了?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的厉害。
颤抖着把手举起来,小小的,白白嫩嫩的。
她,返老还童?穿越了?还是她疯了?
安小瓷正在发呆,但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传来,她想也不想,就跳到了床底下。
两双布鞋,接着是一阵窃窃私语。
姑姑姑父?
她可永远忘不了,爸妈离婚时,姑姑倪燕萍是多么气焰嚣张的欺负妈妈。
现在屋子里没人,她进来做什么?
只见倪燕萍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往床上里塞了什么东西。
“行了,东西放这儿,等会儿我哥回来他翻出来就行了。”
“你说,这事儿能行么?”
安小瓷听的云里雾里,直觉所见,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
“这咋不行了?床上有男人的衣服,等会儿我哥再骗她进被子里躺着,这可是铁证如山了。我哥可都安排好了!”
“这……”
姑父有些为难,床下的安小瓷气的捏紧了小拳头。
“呸,你每天怕这个怕哪个的,等我哥和赵局他闺女好了,还愁给你安排不了个好工作?”
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是在……栽赃!
姑父催着姑姑离开,没想到姑姑更是嚣张,竟然直接坐在床上,晃悠着双腿。
“我说你怕什么?就她那傻样儿,早被我哥哄得团团转,我哥也是厉害,为了能离婚,也宁愿给自己扣绿帽子。”
“行了行了,快走吧。”
两人走出屋子,安小瓷蹲在床底下久久不能平静。指甲都扣进肉里,都不觉得疼痛。
她和妈妈住的小弄堂,难免有些闲言碎语,说妈妈名声不好听。
但这个二十年来,妈妈怎么做人,她心里清楚。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了!
那个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竟然这么恶毒!
安小瓷从床底下钻出来,看着柜子上的全家福,和结婚照,眼底逐渐变得冰冷。
英俊的男人抱着小小的自己,母亲幸福的靠在他肩头。
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如她心底的梦。
现在她要亲手,打碎这些恶毒的人的黄粱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