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无法相信,神明般存在的欧阳极光竟然会是这么一种人。
苏晨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这本书里还提到,欧阳老先生曾花重金贿赂政要,豪车美女收买重要媒体,不惜一切手段拉拢知名出版商。实话说,我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书里。不光是我的名字,还有一些不能提及的大人物也都纷纷中枪。唉,这可是一本死亡之书,这本书一旦出版,不知道要触及到多少人的利益,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霉啊。”
苏晨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要命的沉默。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当苏晨说出“死亡之书”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牙床跟着颤了两下。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欧阳极光所写的这本书就真的是一本死亡之书,是一本能把不知道多少大人物送进监狱乃至送上刑场的死亡之书。
“你……你胡说八道!”肖淑婷气得全身哆嗦,指着苏晨,连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师爷德高望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晨无奈的苦笑笑:“你以为我不是这么认为的吗?我也不相信欧阳老先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也不相信他能写出这样的书。可……可书的原稿是秦林管家亲自交到我的手里的,笔迹也完全是欧阳老先生亲笔,这一点我可以完全作证。你们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的慌张,这本书一旦出版,天海将会有很多人倒霉,当然也包括我。可是不出版,那我可就真的完了,我辛辛苦苦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一夜之间就会烟消云散了。于是,我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这里,要和欧阳老先生面谈这件事。当时他在会客厅见了我,说书的确就是他写的,让我出版就是。各位,这种书我能出版吗?我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我苦苦哀求老先生修改,可老先生很决绝,说书已成稿,绝不修改,这是他多年创作的规矩。如果我不喜欢他的书,完全可以不出。
“各位,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书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后来,我几次登门,但老先生都是以生病为由不见我。最后我实在没了办法,我就……就……”
“就怎么了?”姬少典厉声问。
苏晨低下头,小声说:“就擅自修改了欧阳老先生的书稿。”
“什么?”所有人几乎都吃了一惊,唯有姬远玄不声不响的微微冷笑。
“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苏晨急忙解释,“我是做生意的,谁都不能得罪啊。再说这次我不能输,我输不起啊。于是,我花重金临时聘请了几个编辑,大家连夜开工,修改欧阳老先生的书稿。把里面比较敏感的内容全部删掉,换上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内容。维持欧阳老先生高大的形象,可以允许一些小毛病的存在,但是不能影响到大剧。我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把书稿完成了。但是我丝毫不敢松气,因为我知道还有一件大事等着我去办。”
所有人都没有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苏晨似乎说的有些累了,坐在沙发上喘气,并没有再想往下说的意思。
良久,姬远玄说:“但凡是出版社修改书籍原稿,修改完成后必须把稿子送还给作者审核。所以你需要把书稿送还给欧阳老先生做最后审核,只有他同意了,并签字授权,你才能出版书籍。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对吗?”
苏晨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私自修改了老先生的书稿,而且还是颠覆作者本意的大改动,我非常害怕欧阳老先生会一怒之下不许我出版。可没想到的是,欧阳老先生竟然同意了。”
“同意了?”姬远玄眉毛轻轻一挑。
“是的,他同意了。那天老先生似乎非常疲倦,连话都不想怎么说,但我可不管这些,只要他同意出书,我和我的公司就都有救了。”
姬远玄点点头:“按理说,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呢?”
苏晨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现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我也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可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前,欧阳老先生突然把一封厚厚的信件寄到了我们出版社,要求我把信件的内容附在书的最后面。当时图书已经开始刊印,信件已经不可能附上去了。我回信说我会在二版的时候附上,可老先生态度非常的强硬,说初版就必须要附上,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然的话,他就要到法院去起诉我,告我私改他的作品。”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理解这个老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销毁初版,无非损失一笔钱,这个损失虽然大,我还是可以承受的。关键是信的内容,不光我承受不了,我想所有读者都承受不了啊。”
“究竟是什么内容呢?”姬远玄问。
“事关一个老学者毕生的荣誉,我不能说。”声音虽然很小,但却非常的坚决。
“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不准备说吗?”姬少典的表情有些狰狞。
“我已经将信件焚毁,没有人知道那封信的内容。”苏晨依旧坚决。
“你……”姬少典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想狠狠踹这个家伙一脚。
“没关系,我可以查出来。”姬远玄笑着说,之后把目光移向苏晨。
“虽然如此,可是书你还是出版了不是吗?”
苏晨叹了口气:“覆水难收啊,出版社几百号人跟着我吃饭,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就不怕老先生告你吗?”
“这就是我今天到这里的目的,厚着我这张脸跪下求他,求他不要为自己的一时之快,毁了几百工人的饭碗。”
“可是,老先生并没有答应你,对吗?”姬远玄的声音顿时严厉起来。
“不论你如何求情,可他还是坚持己见要去告发你,他要毁了你的公司,毁了你!于是你就恶向胆边生,杀了他!”
苏晨的瞳孔明显一阵收缩,大声说:“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他!直到最后,我都替老先生保留了尊严和颜面,我是很敬重他的,我怎么会杀他?”
“可是在你这种人眼里,金钱不是更重要吗?”
“我……”苏晨一时语结,突然看到了清风道人,就像抓到了一条救命稻草。
“道长,还有道长。当时我们俩正在下棋,我上楼之前他曾离开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完全可能在这段时间里上楼去找欧阳老先生。”
“道长吗?”姬远玄把目光移向了清风道人。
清风道人哈哈大笑起来,说:“要说杀人,苏晨估计没有这个胆子。不错,真正想要杀死他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