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林公馆家门窗紧闭,好像家里没有人。婉如这才想起来,自己搬到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却从来没见过林公馆有人出入过。
林紫薇不在家吗?她要是在该多好呀。
一想到能和林紫薇做邻居,婉如心中就会莫名的悸动。不求和她说话,只要能远远的看上她一眼也是好的呀。
原先一直都在为工作的事情操心,心情一直无法平静,直到这个时候,婉如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林公馆。
林公馆是一座四层高的大型豪宅,一层为会客厅,其高度顶得上两层楼那么高。二到四层为书房和卧室,总共十五个房间。大门修建的很是排场,只有过去的王爵贵族才有资格住这样的豪宅。别墅外围是一圈三米多高的围墙,围成了一个别致的庭院。别墅位于院子西侧,而婉如租住的公寓,正好就在西墙的外面。距离很近,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别墅的二到四层,至于大门,因为角度问题,加上围墙的阻挡,所以也只能看到一个角落。
林紫薇女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一年前的相遇也只是在远处默默地打量着,没能说上一句话。
婉如心中想:我什么时候才能住上这样的豪宅呢?
婉如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撑在阳台上,仰望着林公馆,不由得浮想联翩。就在这时,位于林公馆二层的一扇窗前,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婉如一怔,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等她再看时,眼前的景象却把她吓了一大跳。
二层的窗户上,一张怪异的人脸紧紧的贴在玻璃上。他大张着嘴,连接下颚的面部肌肉几乎完全消失,仅剩下了两张皮。那人眼窝深陷,原本应该长着眼睛的地方出现了两个网球大小的黑洞,可偏偏在洞的最深处,出现了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那人张着嘴,一口黄牙向外龇着,大嘴没有规律的一张一合,眼睛死死盯着婉如,似乎在和她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他的身影忽而一闪,消失在了窗口。
婉如吓坏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慢慢的离开了窗口,坐到了床上。方才那个人的脸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一遍又一遍。
他是谁?他是什么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如果非要把他称作为什么的话,只能是……
木乃伊!
林公馆里出现了一个木乃伊般的人,这件事似乎也只有婉如知道。女人的心里往往藏不住事,要么说出来,要么就会表现在脸上。
当天晚上,婉如给刘志光打电话,把白天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木乃伊?你没有看错?”电话那头,刘志光的语气异常的严肃。
“虽然只是匆匆的一闪,可我确定没有看错。”
“或许是林紫薇的那个弟弟吧?你忘了吗?他的弟弟干瘦的脱相,你看到的应该是他吧?”
“不……不会吧……就算是再脱相,也不可能变成那个样子啊,那……那简直就不是一个活人啊!”
“嗯,你先不要害怕,你看到的或许真的是林紫薇的弟弟,毕竟那个人我们曾经见过。这一年过去,一个将死之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谁都没有办法预测。”
“嗯,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胡思乱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得一段时间,家里的事情比较多,需要处理一下。”
挂了电话,婉如呆呆的坐在床上,感到有些无助。
男人其实用不着时刻守在女人身边,甚至可以长期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在女人最无助的时候,男人一定要在她的身边。如果那个时候你不在,你就很可能会被另一个男人所取代。
之后的几天,婉如一直神不守舍,那个可怕木乃伊的脸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和梦里。有时候她半夜睡觉时,突然就会发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张皮的干尸。那具干尸慢慢的转过头,脖颈处发出一阵骨头之间相互摩擦的“咔咔”声。待到他完全转过头来的时候,婉如发现他正是出现在林公馆二层窗口的那个人。那个人张开大嘴,从喉咙的深处喷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臭气,紧接着他怪笑一声,猛地朝着婉如扑过来……
婉如也不知道被这样的噩梦惊醒过几次,每每醒来就再也难以入睡,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越想越不对劲,人怎么可能变成那个样子?活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不是,绝不是。他可能是林紫薇的弟弟林绍强,可却是死了的林绍强,变成木乃伊的林绍强!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梁伯曾经提到过一个神秘的教派,天芒教,据说是古梵天国的一个邪教组织。她还隐隐约约听到,林绍强好像就是那个教派的教徒,似乎还在修行着一种奇怪的邪术。
难道他变成木乃伊是因为那个邪术?那个邪术是什么?是诅咒吗?我看到了他,是不是也会被诅咒呢?我会不会也变成他那个样子?变成一具干巴巴的木乃伊呢?
婉如不敢再往下想,人在大多数的时候,是被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吓死的。
因为有着超强的学习能力,婉如进入了那家公司开始工作。可由于睡眠严重不足,导致工作上出现了多次失误,很快,她便被老板从赚钱的销售职务上赶了下来,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文员,薪水也无疑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不光如此,因为长期睡不好觉,而且精神过度紧张,婉如整个人迅速消瘦了下去,精神也开始变得恍惚起来。时常自言自语不说,眼睛里还会经常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目光。同事们都以为她中邪了,纷纷离她远去,在路上打对面都要绕着走。婉如毫无办法,只能苦笑。她很明白,如果自己还是这样的状态,那离被炒鱿鱼就不远了。
刘志光的归期又推后了,婉如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他发脾气了,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觉。梦里没有林公馆,没有林绍强,也没有木乃伊……
我得罪谁了?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我?
多少个夜晚,婉如从噩梦中醒来,都会流着眼泪问这么一句。她也不知道该问谁,也许是问上帝,也许是问自己。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倒霉的人,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所面临的噩梦,可不仅仅只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