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空暝和韦心兰坐在马车里,因为走的是官道,所以路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颠簸。
宗政空暝的体质偏寒,所以他把韦心兰揽到自己身边,这样一来,他本身的低低的体温倒是可以让韦心兰感觉舒服一些。
一行几人一大早从边缘小城出发,一路北上,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总算是到了青城。
风焦翻身下马,然后撩起马车前的帘子,入目的便是宗政空暝的那只修长的手搁在韦心兰的额头上的画面,虽然有点诡异,但还是挺温馨的。
“额,主子,到了。”
“嗯。”
宗政空暝低头看了一眼韦心兰,然后让风焦把韦心兰从马车里抱了下去,然后他自己才下了马车。
金管家早就接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所以一早就在王府门口等着了。
“主子,您回来了。”金管家看宗政空暝脚步紧凑地走进了王府,紧跟在宗政空暝的身边,又道:“华神医已经等您很久了。”
“让他去青竹轩。”宗政空暝说道。
“是。”
风焦把韦心兰放在了床榻上。宗政空暝双手背在身后,皱眉看着躺在床上,脸颊泛着病态的红色的韦心兰。
“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地把我从平洲找来,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连口气儿我都没缓过来呢还!”
懒散高亢的声音老远就传进了屋内,风焦和风酒对视了一眼,立马知道了是神医华轻风来了。
华轻风从门外走了进来,宗政空暝看到他腰上别着的一个酒葫芦,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头便皱得更厉害了。
“让你来,自然是来救人性命了!”王副将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一脸嫌弃,“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隔了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酒气儿了。”
华轻风摇了摇自己的酒葫芦,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王副将这个粗俗大汉。
他微微歪头看着宗政空暝,“看你的模样也不是寒毒发作,是谁垂危了?”
“他。”宗政空暝指了指床榻上的韦心兰。
华轻风想凑上前去近看几眼韦心兰,可是却被宗政空暝挡了下来。
“酒气太重,污了我这地方。”
华轻风嗤了一声,“要不是看你酒窖里的酒真的不错,我现在立刻甩袖走人。”
华轻风潇洒自在了这么多年,除了宗政空暝,他就没见过规矩众多还有严重洁癖的人!
“悬线诊脉便可以了。”宗政空暝说道。
华轻风腹诽了一阵,便乖乖地朝那个怀里找出一团银线来,然后手腕一转,银线的一头便牢牢地栓在了韦心兰的手腕上。
华轻风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便收回了银线,“只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而已,开两副药便是。”
“那腿上的伤呢?”宗政空暝接着问道。
“最好的金疮药可就在你誉王的手上,伤口发炎要怎么做还要我告诉王爷你吗?”
华轻风似是不耐地说道。
宗政空暝没工夫搭理华轻风,他让风焦跟着华轻风出去抓药,顺便让风焦从他的酒窖里再拿出两坛桃花醉送给神医当诊费。
华轻风一开始还是挺不满的,但是一听到有美酒,便把所有的不快给抛之脑后了。
他隐约记着自己好像要给宗政空暝说什么事情来着,但是在话头到嘴边的时候给忘记了。罢罢罢,等想起来时再说不迟。
等韦心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回到誉王王府的第三天了。
韦心兰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待着的地方和自己最后睡着的破庙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不过,这个伤口,又是谁给自己包扎的?
比起之前宗政空暝帮自己包扎的技术显然更好,而且也用了更干净的白纱布。
伤口处很是清凉,应该是被人细细处理过还抹上了伤药。
“你醒来了?”风焦正好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看到韦心兰醒了过来,便开口说道。
“是。”韦心兰点点头,然后扭着身子想要下床。
风焦把水盆放在了桌上,“你的伤也快好的差不多了,烧也算是退下去了。穿戴整齐我便带你去见主子吧。”
“我之前发烧了吗?”韦心兰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在破庙睡过去的记忆之后就浑浑噩噩的,像喝了酒似的断片了。
韦心兰洗漱完毕后,穿上和风焦他们所穿衣服的款式无二的衣裳。
韦心兰原本还在担心她的女儿身会不会因为这次受伤而暴露,可是她发现自己的里衣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那看来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松了一口气的韦心兰跟着风焦去了宗政空暝的书房,此时宗政空暝正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的书桌前,翻看着一本杂记。
风焦把人带到后,自己便下去了。
留下韦心兰一个人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腿上的伤疼吗?”正当气氛陷入无边尴尬的时候,宗政空暝开口了。
“不疼了。”韦心兰摇摇头。
“嗯。”
正在这时,金管家敲门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内侍还端着几个托盘,上头有一些糕点吃食。
“放在桌上便下去吧。”
金管家让内侍把托盘里的食物放在桌上,然后带着人下去了。
宗政空暝终于肯放下手里的书,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圆桌边坐了下来。
“过来服侍本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