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柳青青又看了一眼田富,眸中浮出一抹厌恶.
“他若不死,我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他玷污了细细,就是玷污了我,求你了。”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姜平。
一面是她的祈求,一面是他的良知,终于,姜平屈服了。
他不想她再伤心,而且这个田富,也该死。
“谢谢你……还从未有人对我这般好过。”柳青青感激涕零。
她恨恨剜了一眼院中还跪着的田富,办砸了她的事情,就该死!
“醒了,醒了!”终于,有惊喜的声音从西厢房传出。
柳青青转身疾步冲了进去,“细细,我可怜的细细,究竟怎么回事?”
不待细细回答,柳青青已转身挡在她面前,看向胡杏儿与姚清雪。
“姜夫人,清雪姐姐,还请恕罪,我想单独问一问细细。还有那个泼皮,先将他关去别处吧,别脏了郡主的旧居。”
“柳小姐想的周到。”胡杏儿能说什么,只能一边心中暗骂自己倒霉,一边无奈退下。
希望日后姚家追究起来姚清雪能帮她说两句好话。
附在门上,听众人脚步声远去,柳青青才疾步走向榻边。
“怎么回事?不是紫嫣吗,怎么变成你了?”
“小姐,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在门外明明看到田富与紫嫣滚到了一处,这才让春桃去通知姜夫人的。谁知后颈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细细抓住柳青青的衣袖,“小姐,奴婢现在怎么办呀?”
柳青青心思急转,很快有了答案,“一定是紫嫣害了你,她是有武功的。肯定是那药对她作用不大,所以她一醒来便将你抓来替她,如今,她倒是得意了。”
“那现在怎么办呀?小姐,你可不能不管奴婢啊。”
“傻瓜,你我相依为命,我怎么能不管你?”
柳青青将自己的衣袖从细细手中揪出,“我看胡杏儿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你顺水推舟嫁给田富。”
“奴婢不要嫁给他,他就是个赌……”
“当然不能嫁给他,”柳青青打断了细细的话。
“他知道我们的秘密,说不定还认识你,这个人,留不得。一会你只要一口咬定你不认识田富,是被他迷晕的就好。”
“那紫嫣她会不会说……”
“她不敢!这事说破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只是,她未必会瞒着姚清霜,真是麻烦。”
而此时,东厢房中,紫嫣好不容易止住抽噎,看向姚清霜道,“小姐,我以后怕是没脸见人了。我已没了……没了清白。”
仿若惊雷在姚清霜耳边炸响,她一把扶住紫嫣的肩头,“你说什么?”
“他……他脏了我的身子。”紫嫣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到这边后我就觉得身子虚的厉害,细细便让我在回廊下休息一会,突然就有人从我身后掩住了我的口鼻,我便彻底没了力气,动弹不得也叫喊不得,就眼睁睁看着那人……”
紫嫣说不下去了。
片刻,她才抽搭着又道,“后来,突然出现一位姑娘,打昏了那人,给我服了一枚丸药,还叮嘱我一会等你们都来了,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出现。”
“紫嫣,”姚清霜心疼的一把抱住她,红了眼圈。
“我要是早点能发现那茶……”
“吱——”姚清霜身侧骤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倏的转眸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鱼般从半开的窗滑落房中。
“木公子?”
“嘘!”
颜枫抬手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谢谢你。”
今天若非是他帮忙,刚才被拖出来的一定是紫嫣。
颜枫俯身,凑近她耳边道,“覆水难收,不要再栽倒在泥泞里。”
灼热的气息铺撒在她的耳边与面颊,将她纷乱的心绪一下抚平。
是了,她再耿耿于怀,再愧疚,紫嫣依旧是被污了清白。
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如何为她报仇。
他将她之前交给姚清雪的那方帕子递向她,“上面的是水中花,魅药,中毒后一刻钟发作。”
又将一张纸笺递向她,“你看看。”
姚清霜展开纸笺,上面写着:田富,家住安平巷。嗜赌如命,家中一妹一年前卖给赌坊,还签各大赌坊无数白银,三日前却突然还清赌债,且出手阔绰大方,自称有富家小姐倒贴与他。
“是有人买通了……”姚清霜抬首,眼前却没了颜枫的人影。
若非手中的帕子与纸笺,她都怀疑他是否出现过?
“有人买通了田富。”
“是谁?”紫嫣眸中透出恨意。
姚清霜摇头,“还不确定。”
如今姚家势大,依胡杏儿的性子,谄媚巴结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算计紫嫣?
若说是柳青青,倒的确是一箭双雕。
既害了紫嫣,又挑唆了他们与姜家的关系。
但她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更何况,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看来,要想查明这幕后凶手,还得从那盏茶入手。
“紫嫣,你去请舅母来见我,之后,在门口守着。”
紫嫣应声而去,片刻,胡杏儿拖着姚清雪一起进来。
“三小姐,今日的事,我也没有想到。你放心,我一定会……”
“舅母,”姚清霜截断了胡杏儿的话,“我找你来不是为了细细,是为了我自己。”
胡杏儿诧异。
“我也不瞒舅母了,刚才在花厅我是故意找事的。而我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我中毒了。”
胡杏儿脸色一片铁青,“三小姐,话可不能乱说?”
细细的事闹起来,她顶多赔礼道歉,落个管教不严的名声。
若姚清霜在她这中毒,那他们与姚家的关系可就彻底完了。
“舅母,是真的。”姚清雪开口作证,“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白露,我差她出去并不是去国公府拿蜜饯,而是去找了大夫。”
想到适才在花厅,姚清霜吃了蜜饯就安静下来的情形,胡杏儿额头不由沁出一层冷汗。
难不成真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