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全都摆在她的眼前,耳边上像是有无数的嘲讽奚笑的声音,几乎快炸开了。
看着她蜷缩起来的样子,刘妈才慌忙的关掉电视,“喝点粥吧,这是您平时最喜欢喝的。”
“那两个孩子,一个都没保住,对不对?”
盛凡兮突然的抬头,眼眶通红,两眼无神的看着刘妈,在问。
明知道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依旧还带着一丝的幻想。
如果还存活下来一个呢?
刘妈微叹了口气,只是把饭菜都端在她面前,轻声的宽慰说道:“孩子总会有的。”
可是这话里的可能性能有多少,甚至刘妈自己都说不准,似乎——很渺茫。
孩子,不可能再会有了。
“您这是干嘛去?”
刘妈这边的饭菜才摆好了,那边盛凡兮就撑着身体起来,踉跄的套上拖鞋就往外走。
这股子的劲头,硬拦是拦不住。
“我不去找他,我只是回去看看孩子,我还没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样子,算是我求你了。”盛凡兮死咬着唇,才撑着身体,语气带着示弱的说道。
原先张扬明耀的人,现在却成了如今这幅苍白的样子。
眼珠子再没有之前的那种灵气,而都是空洞洞的,还泛着一些红血丝。
“要不等着先生回来再说吧。”
刘妈依旧拦着,可却多了几分的迟疑。
“他会回来吗?”盛凡兮自嘲的笑了笑,“他还要照顾未婚妻,哪会有时间管我,我只是去看看,看完就回来,好不好?”
后边的音已经有些沙哑和哭腔,像是哀求。
“哎,那您早点回来,现在孩子应该被运出去了,这种不足月的孩子是没有墓地的。”
刘妈避开身体,叹息的说道。
这边的传统向来就是这样,不足月的孩子没资格入族谱,也没资格有专属的墓地的,只怕现在正在被运到火葬场了。
盛凡兮身体微微踉跄了几下,依旧是一步步的往外走。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腹部不可抑止的在疼痛在颤抖。
她身上就穿着白色的睡裙,头发乱糟糟的,咋一看像是女鬼一样。
被抓住的护士眉头皱了皱,像是看神经病人一样的看她,“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可问的这话没得到回应。
正好有个往外推的病床,上边似乎有个人,从头到尾都严严实实的盖着白布,一动不动。
“喂喂,怎么不说话?”那个护士叫了几声,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
盛凡兮的脚下像是坠着千斤重,就看着推走的人,一动不动的看着,眼角不自觉的滑下几滴泪水。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绞心的痛。
“喂喂?”
护士再叫了几下,已经眼里满都是异样了,迟疑的看着她,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精神科的医生叫过来。
“嗯。”
一直到那辆推车走了,才收回视线,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压抑的难受。
“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护士暂时的压下异样感,皱眉再度的问道。
“那些在医院死了的小孩,都会被送到哪里去?”
很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说道。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紧了。
“啊?”
听到那么不吉利的字眼,护士的眉头更是皱起,“一般意外去世的,都被父母领走了,并且我们医院现在的医疗水平,若非产妇本身存在的隐患,基本没有意外……”
“那贺京墨的呢?他弄掉的那两个孩子去哪里了?”
盛凡兮突然攥住她的胳膊,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似乎因为太急了,胸腔口都起伏的厉害。
被攥住的护士,眼里的惊慌更重,“你是说贺先生?”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护士的语气都停顿了些,带着足够的敬畏。
毕竟光是贺这个名字,就让人下意识的去畏惧去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