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泼下来。
盛凡兮站稳了身体,眼里满是红血丝,满是恨意的看着她。
可是被瞪着的人,却依旧是嫌弃的样子,继续往伤口上撒盐,“不过忘记告诉你了,其实在前几天我找到配型的骨髓了,只是我没用。”
这句话,像是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紧接着就是清脆的‘啪’的声音。
林萱萱没站稳,猝不及防的脸上就挨了这么一巴掌。
耳朵嗡嗡的在响,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她。
“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实打实的,林萱萱的脸都肿起了半边,压抑着要尖叫的声音,怒意的看着她。
可盛凡兮依旧是站的稳,身体抑不住的颤抖,可是气势却凌厉逼人。
“打你怎么了?”盛凡兮冷笑道:“难不成打你还挑日子?”
“你就不怕等会被京墨看到了,他会怨恨你?”
林萱萱捂着脸,阴狠的说道,生生的毁掉了脸上的柔缓和纯真。
“怕?我现在还能怕什么?”听到这话,盛凡兮突然笑了起来,攥着她要抬起的手腕,狠狠地甩开。
林萱萱本身就大病初愈,一时不察,身体往后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倒。
“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被宠着的那个,京墨会听你的?别做梦了,你就是那个恶心低贱的癞蛤蟆……”
林萱萱快被逼疯了,各种污秽不堪的词语都从嘴里冒出来,压低了声音,专门挑那些她听不得的字眼来,狠狠地戳下去。
可剩下更恶毒的话还没说完,音节就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盛凡兮举起手机,脸上虽然苍白,可却带着面无表情的冷寒,“那这个呢,他听到录音的话,你觉得还会相信你说的吗。”
每个字都平淡,没波澜。
可落在林萱萱心脏上的时候,却狠狠地震了几下子。
咬牙道:“你这是威胁我?”
“威胁算不上。”盛凡兮笑了笑,“我想让你感受的还不止这些,撑死了这不过就是个开胃菜。”
说完,脸上的笑意敛起,转身挺直了脊梁往外走。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质问,也不是讨回公道,她要血债血偿!
“林小姐,您没事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边的人才着急的进来。
林萱萱后知后觉的脱力,手撑着墙壁,一点点的顺着跌在了地上,骨头缝里还是在冒着冷气。
“滚,滚开啊!”
回过神来,才随手抓起一个东西狠狠地砸过去。
林萱萱的身体蜷缩着,才强迫自己冷静一下,刚才她临走时候的眼神,肃杀的像是深渊,好像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跌入到这个深潭,被活活的淹死。
太可怕了!
“您脸上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被弄的,我去找贺先生。”
被吓到的佣人回过神来,有些紧张的问道。
毕竟这要是被贺先生发现的话,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待不起。
“不用!”
猛然的暴喝声,林萱萱支撑着从地上起来,在发现周围异样视线的时候,才深呼了口气压住声音,说道:“不用告诉他,刚才是我不小心。”
后边‘不小心’三个字,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差点把手捏碎了,才说出来的。
盛凡兮手里的录音不知真假,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敢去赌。
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憋屈去。
……
莽撞的跑来,孩子的下落却没找到。
盛凡兮漫无目的的往外走,明明是刺眼的暖阳,可落在身上,却莫名的带着一股的寒意。
“你来医院干什么?”
没留神,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紧接着手腕别捏住,耳边是熟悉的冷厉凉薄的声音。
贺京墨。
哪怕不抬头看也知道,这声音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了。
“孩子呢?”
她迎着刺眼的阳光,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声带像被损坏了的沙哑。
贺京墨皱眉,“什么孩子?你又发什么疯。”
“松开。”她皱眉,把手腕抽回来,嘴唇干的有些裂痕,口腔里全都是血腥的味道,依旧直直的看着他。
眼里没了情意没了天真,甚至连澄澈都变成了哀沉和暗浓,一直这么盯着他,没有多余的话,可也足够的感觉出来这样的压抑。
“回去。”贺京墨薄唇微启,声音很重。
可却没回应。
心下有些烦躁,再度低喝道:“回去。”
眼里已有不耐。
“孩子呢,被你害死的两个孩子呢?告诉我这两个孩子在哪?”
声音像是破锣的动静,身体单薄的随时都会被吹散了,可却依旧固执。
非要得到答案。
贺京墨的耐性完全告罄,眼里也彻底的变的没有温度,“送她回去。”
这是命令,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不过不是对着她说的,而是对着周围的人说的。
旁边的人得了命令,训练有素的上前,挡在盛凡兮的面前。
“盛小姐。”
来复命的人也都头疼,语气略带商量,可是身体却挡的严实。
还是强来吗?
盛凡兮看着外圈站着的人,嘲弄的笑了笑,“现在你还强压着我干什么,还没结婚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找好了小三?”
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了几下,若不是她死死的掐着手心,根本就站不稳。
贺京墨的脚步只是顿了顿,可是却没回身,只是声音更冷,“我会给你补偿。”
补偿?
“好啊。”盛凡兮扬起下颌,略干裂的嘴唇也跟着扬起,一字一顿,“那你干脆把整个贺氏补偿给我好了。”
边上装作不存在的保镖,都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冷气。
迄今为止,还没人敢这么说话。
这可是狮子大开口。
毕竟贺氏是什么存在,这可是这边的帝国一般的坚不可摧,同样也是一个神话,人人都敬畏止步,可她却敢这么说,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