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寅原本散漫不经心的样子,也骤然的眯眼,变的危险严肃起来。
现在的气氛,说是剑拔弩张,也不过分。
“我不知道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我许某还藏私了?”
不过危险只是一刹那,许寅很快的敛起刚才的危险,依旧是挑着眼尾的样子,可却更多的是懒散和玩味。
说出来的话也都是直逼而来。
他没直接回答,可就算是这样,盛凡兮基本了然了。
“这倒不是,这件事不如等着以后再谈吧。”
盛凡兮脸上的笑容依旧,笑起来的样子让她整张面色都添了些色彩和亮色。
只是手腕还是比较的纤细瘦弱,之前的打击太重了,还在慢慢的恢复修养。
许寅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阴骘。
这次的谈判是崩了,他比谁都清楚。
可就是清楚才觉得恼火,原本就没打算真正的和盛凡兮合作,毕竟没人脉没钱财的,怎么算怎么赔本,给点甜头就得了。
可却没想到盛凡兮这次直接挑出来了,这点甜头不要,竟然是想要后边更大的利益?
呵,那也得看有没有本事拿到。
“爷,这要是崩了的话,以后就真的不合作了吗?”
旁边许寅助理出来,有些迟疑的看着盛凡兮的背影。
已经消失在黑夜中了。
看着盛凡兮刚才的说话态度,明显就不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娇娇花朵。
似乎,之前轻视了她。
“随她,早晚有一天她会回来求我的。”
许寅也不急,而是把玩着打火机,嘴角带着一抹的嘲讽。
打心底里,依旧是瞧不上这样的‘合作伙伴’。
……
跟许寅的合作势必是要经过波折的。
盛凡兮也不急,既然是拉锯战的话,她有的是时间和本事,让许寅主动的来找她。
等着那个时候,她所有想要的条件,才能真正的摆在台面上去问。
现在的合作,算不上是合作,只能是暂时的联盟而已。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倦怠的下车,一直紧绷着神经,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甚至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可还没等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黑夜中,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轮廓,还有亮点点的像是烟头的亮色。
“许寅送你回来的?”
盛凡兮心下一紧,还未等着说话,就听到沙哑的声音。
贺京墨不急不慢的把烟头踩到地上,碾灭了最后的那点光亮。
可是烟味却还是萦绕在身边,呛鼻。
“跟你没关系。”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那些新仇加旧恨就一股脑的钻上来了,盛凡兮下意识的尖锐的回击。
整个后背都重新绷紧了,饶是倦怠可也是条件反射的带着防备的谨慎。
哪怕刚才见过面了,但是再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里还是像针扎一样,刺的很疼。
孩子啊,她还不知道骨灰在哪里的孩子啊。
哪怕贺京墨不喜欢自己,哪怕抛弃自己,她也不是那么难受,可一想到那两个孩子,就心如刀割。
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恨意。
“我跟你说过,他不是好人。”
贺京墨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说道。
依旧是靠在门口,恰好挡住了她要开锁的地方。
可是,跟他什么关系?
“我跟您说了无数次了,这是我自己的私事,要是不想让您那未婚妻吃醋的话,最好还是回去吧,我这里可容不得这样的大神。”
字字锋锐。
盛凡兮几乎是竖起了浑身的刺,冷笑的说道。
“你在怨我。”
贺京墨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些暗哑的沉沉,几个字从唇间吐出,却有种沙哑性感的感觉。
这是肯定句是叙述,却不是疑问。
“是啊,我是很恨你。”
盛凡兮反倒是笑了笑,丝毫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恨意,“我恨不得你们两个去死,恨不得当初你没救我,没有哪些以后,没有让你能够羞辱我的机会。”
手心快被掐破了,可是她的情绪却平息不下来。
明明是滔天的恨意,可是眼圈却抑不住的酸涩有些肿胀,大概是红了。
“滚开,再不滚开我就报警了!”
盛凡兮厉声的说道,压抑住了心底烦躁的情绪,推开他的胳膊,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现在她还没十足的能力去对抗去报复,更是没有收敛好那些情绪,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弄死他让他偿命。
她咬着下唇,一次次的在心底不停地警告自己,才让情绪平复了下来。
可手腕却被拉住,撞到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去。
手臂箍着自己的腰肢,一瞬间还以为这是曾经这是他们还没撕破脸,还虚以委蛇的时候。
有些恍惚。
“别闹。”
她听到贺京墨沙哑倦怠的声音,紧接着下唇被含住,被细细的吸吮。
熟悉的气息霸道横行,几乎扫荡她整个口腔。
沉沦下,盛凡兮的伤口被吸吮住,一阵细麻的刺痛,才猛然的回过神来,狠狠地一脚踩向他,恶心的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唇,身体都在颤抖的厉害。
不知道是因为恨还是因为其他的情绪。
“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在黑暗中,贺京墨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看不见他脸上的情绪,只是听到很沉哑的声音,字字抨击入心。
可却再也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补偿就能平息一个人所有的怨恨和难受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她的两个孩子也曾经是活生生的生命啊,那么健康,那么可爱。
想到这里,盛凡兮身体颤抖的更厉害,恨不得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去,可又觉得便宜了他,只死死的咬着唇,强迫自己稳住身体打开门。
“怎么补偿?”
在门打开的时候,她侧头看着旁边的男人,“你是准备把我弄成外室还是打算舍弃了你那个未婚妻,扶正我?”
外边风声簌簌,却没得到他的回应。
贺京墨的身影依旧是靠在外边,不知道是不是注视着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心脏略沉,果然如此。
门哐当一声,重重的关上,连带着树叶簌簌声音,和这个男人,一并关在了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