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四下里,皆寂静无声。
远处,传来了哨营岗的哨声,一慢两快,在寂静的深夜中传的很远。
已是三更时分了。
伴随着那钟声,白曦臣将最后一根银针从笙儿体内取出,然后替她掖好了被子。
而此时,原本应该陷入熟睡的昆吾众人,皆因白墨璃的贴身侍女雨织被人砍断手脚丢在她毡房外的事情,人人自危。
听到哨声,忙完的白曦臣慢慢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等待着青菱大妃派人过来。
只是,皇甫清寒此时却从帐外跑了进来:“小曦,大妃身边的徐麽麽已经带人过来捉拿你了,快同我离开此处。”
“走?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况且,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该逃的,是她们才对。
这么说着,白曦臣看着皇甫清寒,眼底竟露出一丝冷笑。
仿佛,她十分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那一笑,让皇甫清寒都感觉到冷意,这不对……
小曦不是这样子的。
很快,毡房外变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白曦臣,我知道你在这里,滚出来速度与老身去面见大妃,否则,休怪老身将你就地正法。”白曦臣冷冷一笑,起身便准备走出去。
皇甫清寒一把将她拉住,摇头道:“别去,她们这次是真的会杀了你。”
“拜托你一件事,将我母妃的尸体,带去祭台。”
甩开皇甫清言的手,白曦臣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那徐麽麽见到白曦臣,冷笑道:“算你识相,小贱人,快同我走。”
“你再说一次试试?”白曦臣冷着脸色。
“小贱人……”
“看来,你当了一辈子奴才,还是没有学会恭顺有礼,我今天便替你家大妃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老刁奴。”
这么说着,白曦臣直接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徐麽麽脸上。
当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徐麽麽压根没想过,有朝一日,那个胆小怯懦的白曦臣敢动手打她,而一旁的丫鬟奴才也都一个个惊呆在了原地。
紧接着,啪,啪,啪。
白曦臣丝毫没有客气,正反给了那个麽麽十几个耳刮子,这才停了下来。
那麽麽被打的一张老脸瞬间红肿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脸,大声斥责着身后的奴才:“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打死她。”
可那些人上前,不过才碰到白曦臣的袖子,便一个个立即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很快,他们的双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全部开始发黑然。
白曦臣冷笑:“记住,下次再敢碰我,那个叫雨织的贱婢就是你们的下场。”
许麽麽一人站着,她指着白曦臣,纵然心底十分害怕,已经不敢再提那三个字,只是怒声问道:“你敢违抗大妃的命令。”
“走吧,让你们家大妃也看看你这张可笑的老脸。”
白曦臣嗤笑,而后一人上前,徒留一地哀嚎着的奴才。
那浅金色的大帐前,白曦臣第一次看到了那传说中庄严端庄的青菱大妃。
一身深色仙鹤绣色旗装,头上带着木樨珠的垂珠,精致的妆容,面色沉静,身后站着四名侍女。
大帐前两边,一左一右的架着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堆,火光下,青菱那张高傲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缓缓走来的白曦臣。
她站在高处,半晌,终于开口:“十公主,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作为一个宝贝女儿受了重伤正躺床上昏迷不醒,可对方却还能在第一时间妆容如此整齐的站在这里等着收拾自己,白曦臣还是很佩服这个女人。
这位青菱出身大漠古羌部落,身后家族影响不用说,单看多年以来昆吾部落此人一枝独秀,白振宁身边从无其他夫人能撼其位置,便能看出此人心思缜密,手段非常。
白曦臣道:“我出生于此,在此生活十五年,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何会舍不得回来?”
“可本妃怎么听说,十公主在前些日子与情郎私奔,闹得整个大漠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让我昆吾成为整个大漠的笑柄。”
白曦臣神色淡淡的道:“道听途说,是不可信,再说您身为大妃,乃众人之表率,何苦以讹传讹,效仿市井长舌妇?”
青菱大妃原本沉静的神色瞬间变的青一阵白一阵,这个小贱人以往唯唯诺诺,自己根本不用费心去收拾,直接让底下的人随意虐待毒打,可此时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她分明是话里有话,变着法骂她。
白曦臣完全不将她的恨意放在眼底,凉凉的道:“徐麽麽,还不出来见见你的主子么?”
这么说着,她将身后的许麽麽一脚踢了出去。
看着徐麽麽倒在地上臃肿的身躯,白曦臣道:“徐麽麽,出来让你大妃好好看看,你的下场。”
”求大妃为老奴做主啊,这个小……白曦臣她抗旨不尊,还殴打奴婢,求大妃做主。”
徐麽麽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嚎。
“你竟敢殴打本妃的贴身麽麽?”
“呵,打都打了,大妃这话问的不嫌太迟了么?”
“也是,你白曦臣不顾廉耻与野男人私奔的事走能做的出来,如今不过不顾尊卑之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闻言,白曦臣轻笑,看着她道:“私奔?呵呵,所以,作为你们栽赃我的回礼,白墨璃今天便在昆吾所有臣民以及褚戴太子的眼皮之下,酥胸半露。”
“果然是你干的。”此时,青菱大妃脸上伪装的笑意全无,她冷冷的盯着白曦臣,那目光如一条毒蛇。
“大妃现在动气,可能早了点,接下来,我要说,你听清楚了。”
“宋雨织伤了我的罗罗,所以我便卸了她的四肢,做成人彘送回来给我哪尊贵的六姐,至于宋云织,她的尸体此时应该还在断魂台,她为何事而死,大妃应该很清楚。”
“所谓一报一报,现在,轮到你了,左丘青菱。”
听着白曦臣的话,青菱大妃脸色一白,身体向后重重退去,若不是身后的丫鬟将其扶住,她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只是,她做了多年大妃,且出身尊贵,岂会被白曦臣几句话所吓倒。
“白曦臣,你一个下贱之人生的孽种,我容你至此,你当真以为你能奈我何?来人,将这个贱种给本妃拿下,丢下虿盆。”
周围的数十侍卫,以及奴才皆领命朝着白曦臣便冲了上来。
只是,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可他们也和刚才的人一样,手才碰到白曦臣的袖子,便响起一阵阵的哀嚎。
一个个全倒在地上,惨叫。
白曦臣轻笑,看着满地打滚的人:“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刚才和大妃说话的时候,在衣袖上抹了毒粉。可是,这是我临时制的毒,还没有解药呢,这可怎么办呢?”
“你!你居然用毒!”青菱大妃指着白曦臣,咬牙切齿,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沉静之色。
白曦臣笑的有些无畏:“已经用了,你能怎么样呢?青菱大妃。”
这么说这,朝着青菱大妃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此时的青菱大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高高在上的端庄,脸色煞白。
白曦臣穿过满地疼的几近昏厥的侍卫,牵着白笙,一步步朝着青菱大妃走了过去。
“你就不奇怪吗?战马为何突然疯狂,且只对准白墨璃?”
“你……是你。”青菱大妃突然明白过来,恶狠狠的看着白曦臣:“是你干的,你给璃儿下了让马群狂乱的药。”
白曦臣似乎失去了再和她继续耗下去的耐心,一把将她抓住:“现在,轮到你赎罪了,青菱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