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林静怡满面得意,她是林锋最宠爱的女儿,但毕竟是庶出,林峰再是宠爱,出入皇家园林参加贵胄宴席的也不是她,好不容易她跟着父亲去了一趟上林苑,对风流倜傥的四王子是一念钟情。
各种情波暗递以后,一朝皇榜,吕显要娶的人竟然是那个草包!这让她怎么烟得下这口气,所以,自从知道林清绾是四王妃以后,林静怡是从本来的处处刁难,简直变成了极尽凌辱!
退到一旁的铜雀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心也越来越冷,真是难怪自家小姐,会如此殚精竭虑。
话说林清绾这边,昨夜出了府便寻了处客栈一夜好眠,林静怡本是吩咐找个男人和她放在一起,坐实此事,但芬儿既已投靠,自然是听从林清绾的吩咐。
“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芬儿一路看着林清绾的手段,发现这大小姐一路筹划,毫无惊慌之色,坐观林府上下混乱一团,但林清绾像是出游一般的闲情。
经过上一世,身心凌辱,骨肉剥离的痛苦,林清绾现在看着阳光都像是凝视深渊,现在所谓的各方骚乱都不堪一晒。
“四小姐不是要寻个男人嘛?你看,那可是四皇子接亲的队伍,还不快去给我寻个好男人。”倚在窗边,她捻起一块桂花糕,老神在在道。
芬儿心慌慌的看着她:“奴婢一介女流,怎么弄倒那身强力壮的侍卫啊。”
林清绾睨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笑着:“你那不是还有上等的蒙汗药吗?再说了你这般姿色,对付一个普通侍卫还不手到擒来?”
芬儿只好领命下去,心里却越发惧怕她的手段了,相比起来,那四小姐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大一会,她就从领着一个色眼眯眯的侍卫进了房间,还没等他说话,就撒了蒙汗药。
“做的不错,”林清绾拍拍芬儿的肩膀,将侍卫的佩刀一把抽出,随后扬了扬手中佩刀,嘴角微微上扬。
“小姐要杀了他!”芬儿下意识的领悟,脸色惨白,但是倒也镇定。
林清绾摇摇头,拿起刀对着大腿狠狠划了一刀,瞬间鲜血直流,紧接着对着肩膀又是一道,芬儿看傻了眼,可她竟一声未吭。
“小姐!”芬儿厉叫了一声。
“去给我准备止血的药来,无需担心,只是些皮外伤,根本不碍事。”
半个时辰后,林清绾简单处理好了伤口,便养精蓄锐起来,一会还有场硬仗要打。
夕阳西下,林家的灯笼红绸都被扯在地上,偌大的府邸没有半点响动。
林清绾带着芬儿和被绑起来的侍卫走进大门的时候,管家惊的下巴都掉了。
直到进了正厅,她才明白今日为何如此安静。
“臣女林清绾,见过陛下,见过婉嫔娘娘,见过四皇子。”
她无视林家一干人见了鬼的表情,跪下行礼道。
“孽女,你还敢回来!”林峰见了她,直接站起身来破口大骂,却被东嘉帝拦了下来。
“林清绾,朕问你,大婚之日,去何处了?”不是他不心疼自己儿子,只是这小姑娘面色惨白,身上还血迹斑斑,实在不像私奔的人。
林清绾嘴一撇哭了起来:“陛下,陛下为臣女做主!臣女昨夜本满心欢喜等着吉时,可却被人打晕,再次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了。”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看了眼满脸紧张的林静怡,只见林静怡的双手交缠着丝帕。
“那打晕臣女驾马车的人,竟是...四皇子的侍卫,说是奉了四皇子的命要取臣女性命,好在臣女的丫鬟聪敏,偷袭打晕了他,才得以逃脱.....”
话音刚落,吕显便怒气冲冲地吼道:“放肆!本皇子为何要取你性命?你娘和我母妃是故交,我与你更是青梅竹马,否则又怎会定下婚约?”
东嘉帝在林清绾解释原因的一瞬间眸子就骤然收紧,听得吕显的解释,眼神更见阴沉,看着林清绾像是一个暂时不能赶下去的小丑。
但是林清绾却极其镇定:“臣女也不明白啊,那侍卫说是四皇下您心有所属,但母命难违,只好让我这正妃婚前暴毙……”
这话说的诛心,吕显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刚想开口却被婉嫔按住,她美目微眯,笑意盈盈道:“既然清绾这样说,臣妾相信她不会说谎,只是不知是不是背主的奴才在作祟捣鬼呢?”
东嘉帝也抬抬手,命人泼醒了那侍卫,可惜芬儿药量下的重,此时那侍卫已经意识不清,口齿流涎了。
“哼,这下可以说是死无对证,还不是任凭你们主仆二人空口白牙的泼脏水。”吕显冷声说道,甩了下衣袖。
林清绾看透了他眸中的嫌恶,前世自己得有多傻才能相信他是爱自己。
“好了,此事剪不断理还乱,依朕看应是有什么误会,但丑闻已出,你们二人的婚约便作罢吧。”
东嘉帝本就不满意林清绾这个儿媳,虽说是林家女,却没有宠爱,自家皇儿再不好,也不是这般女子能配的上的。
“陛下!”婉嫔有些着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她并非宠妃,东嘉帝也懒得跟她说,与林峰寒暄起来。
而跪在下首的林清绾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东嘉一直有句俗话,说是一龙两蛇,皆藏帝京,这龙是指皇室,而蛇便是权倾朝野的林家和楚家了,纵使是天子,也不会得罪这样的重臣之女,哪怕是个不受宠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