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外面华灯初上,但是房间里黑灯瞎火一片,江映月抓了抓旁边的被子,床上只剩下了江映月一个人。
江映月有夜盲症,在黑暗中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虽然窗口有外面的灯光投射进来,可是依旧起不了什么作用。
“莫……”嗓子好干,刺疼的江映月连话都说不出。
房间里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安静,恐惧无尽的席卷而来。
“莫皓?莫皓?”破锣嗓子大声的喊着莫皓,但是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江映月看不到,不敢动……
大概有两三分钟,等江映月适应了黑暗之后,便打算下床摸索着,先把灯打开再说,但江映月脚还没有下地,房间里突然灯光大亮,刺得江映月眼睛微眯起来……
“江主任,您起来了。”小刘拿着托盘进来,脸上戴着口罩,眼睛微微一弯。
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适应了光明,刚想说话,但是喉咙已经痛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只好指了指小刘面前的水杯,让她帮自己倒杯水。
跟了江映月有一段时间了,小刘很明白江映月的意思,赶紧麻利的倒了一杯水给江映月。
清凉冰爽的水顺着食道下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莫院长呢?”放下水杯江映月问。
正准备给江映月打针的小刘手有显的一顿,眼里滑过一丝八卦,但是她很快便掩饰掉了,恭敬的道:“莫院长去做第二次隔断治部了,他的情况比您严重一些,治疗的次数要更频繁一些。”
江映月点了点头。
小刘打完针之后,便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夜有些长,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床,江映月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莫皓,或者说,江映月只想当一个鸵鸟……
想了想,打内线电话让小艾给江映月送了一片安眠药过来,医院内部的处方药,不伤身体,但是可以让江映月一觉到天明。
“面对莫院长帅得感天动地的男人,您居然要安眠药昏睡过去……您能告诉我您怎么想的吗?”小艾将药交到江映月的手,整个人都是一种无语的状态。
接过药,吞了水直接服下,白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小艾撇了撇嘴,“但是,我想,没有人能拒绝院长吧,又帅又温柔,还贼有钱有能力,这么完美的男人……”
“把口水擦一擦吧,”抽了一张纸巾扔给她,顺便告诉她:“回去好好练习一下自己的审美能力,别光看着人长得帅,披着羊皮的狼多了去了,要擦亮眼睛啊孩子。”
小艾嘿嘿一笑:“如果他是披着羊皮的狼,那我愿意当一只大灰狼口里的小白兔,耶……”
说着还比了一个剪刀手,一副少女心泛滥,真不知道莫皓给她们下了什么蛊。
摆了摆手,无奈的道:“赶紧走吧,下了夜班回家去做梦。”
江映月一惯是会浇凉水的,小艾一脸的不能理解,嘟着小嘴走了。
房间里又剩下了江映月一个人,静得连针掉下去都能听到。
人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黑夜会将伤痛无限放大,虽然江映月不再对秦以司和云桑桑抱有任何希望,但是那种背叛的伤痛感还是深深的烙进了江映月的心里,时不时会出来挠上江映月一抓子,又疼又痒,却不能止疼止痒……
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些沉重,莫皓推门而入。
他背着光,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但是他的脸色很白,惨白,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虚弱的模样,竟泛起了同情。
“你没事吧,”江映月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床头。
滚烫的水汽冒出来,莫皓淡漠的看了一眼,然后艰难的冲着江映月招了招手:“过来。”
一个人强大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人觉是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几乎不会有脆弱的时候,而莫皓现在便给江映月这样的感觉,他是装的……
怎么可能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自己来!”江映月不太情愿,她们两人的情份,倒杯水,已经很客气了。
眼神瞬间变冷,莫皓一言不发,盯着江映月,再次确认了江映月的是认真的,脸色骤变,脸部微微抽动,隐忍着怒气,再次重复:“过来。”
他略显狰狞的表情,让江映月有些怕怕,后脊背有些发凉,吞了口口水,干巴巴的走了过去。
只是江映月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拉住怀里,瞬间被堵住了嘴,辗转斯磨,吸吮吐纳,他加了狠劲,吸江映月的嘴唇发麻,一会儿就肿了起来,疼得江映月咝咝出声。
“这就疼了?”伸出手勾住江映月的下巴,眼神犀利的看着江映月,语气微凉,眼底却有一丝隐忍的问江映月:“你就一丁点关心也没有?”
“你还活得好好的莫大院长,”恨恨的看着他,抬手重重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苦。”
他离开了江映月的唇,江映月才咂摸出苦的味道来。
好苦……是药粉的味道,但是江映月咂摸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余味都这么苦,可想而知,他之前经受了多大的药物浸蚀。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还知道苦?”他靠近江映月,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江映月的身上,但还不打算放过江映月,有些发烫的嘴唇又不安份的过来嘶咬江映月的耳垂。
带着惩罚性的嘶咬引起江映月的阵阵战栗,身体最深处是有记忆的,他的手也开始不安份,在江映月的身上摸索着。
“别,”江映月有些迷糊,药效开始发挥,脑子开始混乱,但是还知道拒绝,想吓吓他:“你不怕死吗?”
“嗯?”他鼻间重音,还在啃江映月。
咬着牙往后缩了一下,弱弱的说:“万一你没有被感染,而我被感染了呢?你现在要了我,那岂不是在找死吗?”
莫皓猛得顿住,再没了任何动作,江映月可以听到他鼻间的喷息灼在自己的脖颈处,带着微凉的气息。
“你看,这样就好,你得多为自己考虑,身为院长,你身上背负着整个医院的责任……”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重力推倒,直接砸在了莫皓的病床上,紧接着,他就倾覆下来,表情阴冷……
莫皓的身子很重,直挺的砸下来,压在江映月的身上,疼得江映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口气儿还没喘顺,他的唇就贴了过来。
带着惩罚性的,碾转斯磨,带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紧紧的包裹了江映月,还有江映月的身体。
“别,”好不容易得空,想要推开他,但是自己却浑身没有力气。
猛然想起来,江映月刚才吃了安眠药,这会儿药性开始发挥了,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偏偏在这种时候……
脑袋里迷迷糊糊的,乱成一团麻,眼前看着莫皓都是重影的,想要努力的听清他在说什么,可是眼睛却不断的想要重合,眼皮真的好重,好困……
眼睛慢慢的合上,再也撑不起来。
“江映月,”半晌,江映月脖间巨痛,听闻他低声怒吼,隐忍着爆发的怒火,重重的在江映月脖子上咬了一口。
疼,好疼,但是……江映月好困。
终是没有醒过来,只知道身上渐渐轻了,江映月咂摸了一下嘴巴,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再次沉沉的昏睡过去。
大概是吃了安眠药的原因,睡得特别的舒服,第一次没有做梦,一直感觉暖暖的,一觉到天亮。
“嗯……”睡饱了就神清气爽,睁开眼睛就想要伸个大大的懒腰,但是刚动了一下双手,怎么感觉腰上有个东西。
“一大早就叫得这么销魂,江映月,你真是好精神啊。”一股阴森森幽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沉沉的气息吹乱了江映月的发。
心间一抖,忙抬头去看,就看到了莫皓正阴沉的看着江映月,一脸的不悦。
“呵呵,莫院长怎么这么大的起床气呢?”江映月眼睛轱辘一转,马上狗腿道:“要不,我去给您端个早餐来,您吃了消消气……”
明哲保身的好,尤其是莫皓的脸乌云密布,而且眼睛十分红肿,只隔了一夜,他的胡子都冒出来了,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他昨天晚上是没有睡觉的。
脑子里默默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睡之前的情景……
“你还想去哪儿?”莫皓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江映月,像一头恶狠。
脑门上有汗滴下来,江映月一动不敢动,弱弱的低着头,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你,你离我远一点,热,”江映月想着推开他,但是他却紧紧的抱着江映月,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松开的样子,脸上依旧是乌云密布。
清咳了一声,说实话,江映月有些虚,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
“热是吧,”他嘴角挑起一抹笑来,双手就从江映月的腰间游了上来,作势要给江映月脱衣服。
“你敢,”哪里来的勇气江映月不知道,反正一伸手就拍了上去,直接打在了他怕手背上,啪叽一声,整个房间里都响起来,特响亮。
莫皓一时有些懵了,江映月也趁机赶紧推开他站起来,心里虚到不行,但是却梗着一口气站在那里,伸直了脖子看着他:“怎样?我,我这是自卫。”
“你那身材需要自卫?”他从嗓子里哼了一声,深深的看了江映月一眼,正想说些什么,门响了。
瞬间江映月像是被踩了尾巴,赶紧一把拉上了他的被子,然后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一通捣鼓成昨天晚上在上面睡觉的样子。
是小艾,她进来的时候静悄悄的,脑袋先探进来,鸡贼的样子让江映月想敲她的脑袋,眼睛不断的转着,一看就知道没有想什么好事儿。
“还在睡呐?”她看着莫皓没有起来,江映月而正睁着大眼,说着口型。
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假装刚起床,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哼了一声:“起没起,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这不好吧,”小艾的声音有些不对,似乎在娇哼。
这丫头,江映月心里诧异回头去看了一眼,眼睛都要瞪下来了,她竟然站在原地绞着手扭捏着,满脸娇羞……
“陈小艾,你在干什么?”
她竟然双眼满含桃花的看着江映月,绞着手指羞羞的道:“莫院长早上刚起来,我,我有点……”
“你竟然对他的肉体有幻想?”江映月瞠目结舌的看着她,无语的道:“你不是那种喜欢混蛋的孩子啊。”
身后有一道灼热的光射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反观小艾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江映月话里有毛病,只暗自欣喜着,慢慢朝莫皓走过去。
江映月头痛的抚额,“你这孩子今天一定没吃药。”
“她吃没吃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没吃药,”低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皓掀开被子,自己坐了起来,眼神冰冷。
江映月扭头,正想顶两句,却看到小艾两步就跨过去了,眼睛里还冒着星星,狗腿的道:“莫院长,到了早餐时间了,主任让我过来问一下,您是在这里吃,还是下去食堂吃?”
“我的呢?”江映月在旁边凉凉的问。
小艾头也不回的道:“江主任的你妹妹给你带过来了,正在探视区等着呢。”
“云桑桑?”江映月有些惊讶:“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