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安置江映月,一边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情,要是想让她承认,没有那么容易,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暗渡陈仓,等我们把一切都查清楚了,掌握了证据,然后再让她百口莫辩不是更简单便捷?”
“哼哼,”嘴上虽然不服,但是心里却是服气的,但是依然不依不饶的问道:“只让她百口莫辩就完了?”
莫皓停下手,抬头看江映月,眸光微闪,似在沉思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只轻飘飘的问江映月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如此恶毒的事情,江映月是做不出来的,无非也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罢了。
这个男人,江映月是不信任的,他们两个人充其量,不过是p友罢了,但是他现在莫名其妙的站在江映月这一边,着实让江映月有些意外。
或者,这只是他的一种手段,身在曹营,心在汉,明着帮江映月,其实是暗地里帮着那个女人……
哪想莫皓听了江映月的话,只是轻轻一笑,微摇了摇头道:‘江映月,你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江映月挑了挑眉,悬在半空中的脚来来去去的摇晃着,似笑非笑的道:“你并不了解我不是吗?”
时间仿佛是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一般,莫皓看着江映月,不说话,眼眸深邃,像是一汪黑潭,要把江映月吸进去一般。
久久,他才幽幽的喟叹一声:“江映月,我远比你自认为的要了解你的多的多。”
“什么?”江映月没有听清楚,他语调含糊,语气昵喃,似在呓语。
但他却不再说给江映月听,只伸手像哄孩子一般刮了一下江映月的鼻子,道:“去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好。”
相顾无言,他便转身离开,但是江映月明显的感觉到,有些东西变了质,仿佛连空气都变了味道一般。
只是江映月说不上来,这种变化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量变不等同于质变,这些细微的巧妙的关系,江映月现在还理不清楚。
脑子里一团乱,迷迷糊糊便眨着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他们两个人便轮流着做隔断治疗,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里,莫皓都不在病房里,偶尔在半夜,江映月能感觉到他环抱着江映月入睡了,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却又不在了,隔断的药物作用让江映月迷迷糊糊,江映月便以为那都是梦。
一周之后,江映月们两个的身体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上天眷顾,他们都没有被感染,拿到报告诉那一瞬间,眼泪就飙下来了,莫皓紧紧的抱住了江映月,抚着江映月的头发一直叫江映月傻瓜。
可能人在脆弱的时候,特别容易依赖别人,所以当莫皓提出要送江映月回家的时候,江映月便默许了。
在这种时候,江映月也想自己的喜悦有人分享。
上了车,莫皓便贱兮兮的过来替江映月系安全带,美名其曰:“这是为了庆祝你出院的特殊服务。”
“太小儿科了吧,”江映月撅嘴,不屑的道:“特殊服务不应该是蜡烛小皮鞭手铐什么配套齐全吗?”
没吃过猪肉不有见过猪跑吗?
“你懂得不少啊,”莫皓的语气有些危险,眼神冷嗖嗖的,像箭一样射过来。
江映月呵呵的干笑了一下,示意他:“开车啊开车,前面有红绿灯呢,注意一下注意一下。”
笑还没有收住,胸前便被一只大手给袭击了,怒瞪过去,就看到那手的主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如你所愿,开车呢。”
“开你妹啊,江映月说的是开车,是工具,你说的是什么?臭流氓。”
“哦,我也只对你一个人流氓而已,老司机都是练出来的,你委屈一下吧。”莫皓轻飘飘,脸不红气不喘,说着浑话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自然。
江映月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羞愤难当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语塞了,都是被他噎的。
“算了,”赌气的一哼:“说这些江映月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了,随便你吧,赶紧把江映月送回家就行。”
“嗯,我们回家。”莫皓淡然的接茬,然后伸长的手指握着主向盘,打了一个漂亮的回旋方向。
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差点被他气得脑溢血……
算了,不值当。
从医院到江映月住的地方,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但是今天是周三,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车很少,十五分钟差不多的时候便到了小区门口了。
“是从这里进吗?”莫皓看着前面那个大门,问江映月。
刚才微眯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赶紧道:“从前面掉头,右边有个五角大楼,从后面进去,那里正好到我家单元楼下面。”
“好。”莫皓打了转向灯,在正常范围之内,用最正常的速度移动着。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了一辆老旧的货车,两米多长的好种大货车,超速行驶过来,在这个十安路口,一点儿减速的意思都没有,而他们正在转向的中间,莫皓已经将方向盘打到了底,车子就在路口漂移着……
“莫皓,车,车,”那货车就在江映月的右后方,莫皓专注前面路口,根本没有看到,江映月脑子一热,差点儿上手去抢方向盘,但是被安全带困住,拼命的大叫。
但是一切都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车子被撞起来的时候,江映月看到了莫皓回过头来,他的表情很坚毅,没有任何思考余地的将江映月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护着江映月的头,将江映月安置在他的胸前。
“别怕。”江映月听到他破碎的声音传来,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那股力道很可怕,可以把人撕成两半,心都要震碎了一般,全身的骨脏都移了位置,整个人都被撞击的面目全非,碎玻璃渣子全部都撞在了江映月的背上,疼得江映月龇牙咧嘴,但是却一个字儿都没能哼出来,因为莫皓抱江映月抱得太紧,将江映月的唇死死的按在了他的胸前。
安全气囊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分不开了,莫皓抱着江映月完全不肯松手,江映月感觉到粘稠的血液顺着江映月的指逢流下来……
鼻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在整个车厢里弥漫着,带着一股子塑胶灼烧的味道,异常刺鼻。
江映月头都大了,眼睛被撞的生疼,后背似乎是被挤压着的车门给砸住了,疼得江映月动都动不了。
但是江映月又不知道莫皓现在是什么情况,喉咙里一热,硬生生喷了一口老血出来,这次真的是喷老血了,又慌又乱,只能用紧抱着莫皓腰部的手晃着他的身体。
刚一晃还没说话呢,莫皓就火急火燎的起来了,动作神速,一点儿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江映月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肿了,里面好像有血块,看着他的影子在江映月面前重合着,晃得江映月头疼。
“别……”江映月呻吟一声,还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就被他一把给抱了起来,电光石火之间,身后的门突然一下子旷荡一声砸下来,将江映月刚才坐着的位置,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震惊让江映月忘记了疼痛,直到莫皓将江映月放下来,江映月才疼得龇牙咧嘴的,撕心裂肺的嚎开了。
“别叫,等一下,事情不对劲。”莫皓表情严肃的伸出手捂住了江映月的嘴,然后示意江映月看向货车的方向。
那货车撞了江映月们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似乎还在观察着,大概是想看看人死了没有,当他看到江映月和莫皓逃出来了之后,又马上倒退,然后加大油门瞬间又冲撞过来。
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他的油门踩到底,直冲冲的打算碾压过轿车,向他们撞过来,分明就是想要他们死。
“跟着我,”莫皓大手一揽,就把江映月拉着往旁边滚去。
距离太近了,江映月们两个再站起来跑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近滚开是最好的选择,江映月理解,也接受,并照做了,但是就在滚地的瞬间,江映月的脊椎后腰盘的部位咔嚓一声,很明显的,江映月感觉到了脊椎移位,甚至更严重的是骨折,当时江映月就不能动了,莫皓手瞬间便拉空了。
车子的速度是不会等人的,那辆货车轰隆的声音巨大,响彻耳边,瞬间就撞上了轿车,车子已经废了,像一堆垃圾,被猛力冲撞下,巨在的物体向江映月砸来。
“莫皓……”死亡的恐惧围绕着江映月,整个人都木了,惊恐来临时,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根本来不及自救,只会死死的瞪着让灾难降临。
江映月眼珠转动着,看到莫皓被拉空了手,瞬间转过身来,看到躺在地上滩成一堆泥的江映月,再看看不远处正碾压过来的车子,一咬牙,飞奔过来,一把就抱起了江映月,紧紧的护着江映月,用双手卡住江映月的脊椎位置,往旁边翻滚开去。
“砰……”货车撞击起的轿车碎片,与他们擦身而过,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那货车还在寻找着位置,想要再次撞过来,但是拐角有小区的保安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对讲机,不断的说着什么,然后右手拿着警棍,冲着那货车不断的挥舞着,大声嚷嚷着:‘你在干什么?我报警了,我报警了。’
江映月看不到司机的长相,他戴着口罩,但是那一双阴鹫的眼睛,让江映月浑身发寒。
也许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许是因为保安说他报警了,货车在众人的围观中轰然而逃……
眼泪肆意横流,是惊恐惧怕,也是劫后余生。
莫皓紧紧的抱着江映月喘着粗气,双手不曾离开过江映月受伤的地方,他用他的手,当了江映月的支板,若是江映月的脊椎断了,这辈子,江映月便是一个废人了。
“莫皓……”江映月哭,唔咽着,儿时的惊恐与阴影全部都袭击而来,眼前一片片发黑,“我,我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