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电光石火,瞬间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了,一股暖流滑过,但是本能的被自己压制了下去,然后恨恨的看着他:“偷听别人讲话有意思吗?”
“我没有偷听啊,我在正大光明的听,”他十分无谓的看着江映月,那俩大眼珠子真想给他扣下来。
一米八高,又完美健硕的身材依靠在门框上,瞬间显得整个房间都拥挤了起来,林月红一看这个情况,赶紧冲着江映月使了个眼色,然后打着哈哈道:“那个啥,我先走了啊,我那边还有一台手术呢。”
“你刚还说下午要调休,”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手在被子里捏成了拳,恨不得上去纠着她的衣领,把她钉在友谊的耻辱柱上。
林月红吐了吐舌头,波浪的头发一甩,干脆潇洒:“今天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老娘心情好,又决定上班了。”
“你……”
“别你了,好好伺候咱这位院长大爷啊,我们加薪升职就全靠你了。”
说罢,她就溜之大吉了。
无奈的冲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忘恩负义的家伙……
一扭头,莫皓正勾勾的看着江映月晦暗不明的眸子里散着幽幽的,像狼一样的兽性的光,江映月瑟缩的往回缩了一下,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想干嘛?”
他没说话,而是往前走了两步,信手关上了房门,直接坐在了江映月的病床边上。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说实话,江映月被吓到了,尤其是他坚定不移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了江映月一样。
“你,你再过来我喊人了啊,”江映月脸都绿了,这货随时随地发情,不会想在这种情况之下要了江映月吧,依着江映月的伤势,这跟弄死江映月有什么区别?
下意识的双手就挡在了他的胸前,撑在江映月们两人之间的这点儿空隙的距离。
“这双手,不错,”半晌,莫皓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江映月猛得抬头去看他,正瞧见他幽幽的看着江映月的手,若有所思的样子。
以往,他是行动派的,虽然话不多,但是肢体动作却可以表明一切,但是今天,他这个样子,江映月实在是看不懂,心里更加的忐忑。
吞了吞口水,江映月讪讪的笑了一下:“那个,莫院长,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谢谢你呢,呵呵……你,你的手怎么样啊?”他眸光回闪,挑了挑眉看向江映月。
不说话。
那就是没有生气,也没有那啥的冲动,江映月舔了舔嘴唇接着道:“那个作为医生,我必须得叮嘱你啊,这个手啊,是不能乱动的哦,更不能进行激烈的肢体运动,否则肌肉萎缩,会影响你日后的正常功能使用的。”
“你觉得我会对你现在这个样子感性趣?”莫皓靠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江映月,眼里似挑逗又不似,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可是又看不真切。
江映月觉得空气有点儿稀薄,眼前都花了,直觉就想推开他:“别,你离我远点儿……”
“为什么呢?”他在江映月耳呢喃着,瞬间江映月的上半身就麻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除了被固定的腰部,但是幸好江映月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心虚的笑笑:“那个,我没戴氧吸,有点儿喘,你让给我点儿空……”
这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江映月甚至能听到窗前那棵梧桐树上被风吹起的树叶沙沙的声音,带着春日的慵懒气息,扑鼻而来。
他的唇很软,一如往常,但是这一次,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软得不可思议。
捏了江映月一下,然后再用滚烫的热水紧紧的包裹着,好烫,可是也好暖……
一吻结束,他抵着江映月的额头,久久不愿意离开,空气里有好闻的甜甜的味道,江映月仔细的闻了闻,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擦香水了?”话一出口,江映月就后悔了……这种气氛之下,江映月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莫皓嗤嗤一笑,然后伸手想敲一下江映月的头,却在半路停住,然后眉眼弯弯的道:“江映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啊?”
江映月一时之间懵了,但是马上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像万斤重,沉沉的砸过了江映月的眼睛里,瞬间泪如雨下。
“哭什么?”这次换他无语了。
江映月唔咽着,伸出手来紧紧的篡着他的衣领,克制着,努力的,最终还是坍塌了……紧紧的环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好了好了,别哭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货车司机为什么想弄死我们吗?”
江映月的脆弱还没有完全展开,莫皓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江映月恢复了理智。
一把推开他,虽然自己的腰稍微的动了一下,有些疼,但是江映月更想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看着他。
江映月这一受伤,别说不能工作了,就连生活都成问题,撞江映月的人不是想害得江映月身败名裂,分明是想要江映月死。
莫皓皱眉,眼神有些狠戾,道:“那人是冲着你来的。”
“你凭什么这么评断?”
江映月不服气,这事儿怎么也算不到江映月的身上,他莫皓家大业大,没有十个仇家,也有九个吧,江映月一介平民,怎么就扯到江映月身上来了。
“你妹妹,”他幽幽的看着江映月,然后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来。
“你妹……”反口一句,江映月就想骂人了,但是突然之间,电光石火,江映月想起了一个女人。
顾清若。
莫皓被江映月噎了一下,但是他似乎早有准备,并不气恼,只是幽幽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来,不,应该是磨蹭出一张照片来,他的手包得像是一个包子一样,根本就谈不上抓这个字。
看了江映月一眼,他将东西递到江映月面前:“好好看看,这是从那个货车司机的车子里找到的。”
“车子里?”江映月狐疑的看着他,“那司机呢?”
“没找着,可能是逃走了,又或者,”他比了一个手刀在脖子上一抹:“被杀了。”
心里一凉,木着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照片,咬着牙翻了过来。
有一年夏天,云桑桑看到同学穿了一件特别漂亮的青花色裙子,好就吵着回来非要要,那个时候,江映月刚工作,除去吃喝,什么也不剩了,还要供她上学,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了,但是她吵得厉害,看着她水汪汪可怜的大眼睛,咬了咬牙,江映月吃了半个月的白开水酱油泡馒头,省下来的钱,给她买了这条裙子。
但是她拿到之后,却随手往床上一扔,说:“早过时了。”
那会儿的心,比现在凉,却没有现在痛。
“这照片确实是在那车里发现的,但是也并不能证明这事儿就是云桑桑干的,”莫皓轻叹一声,语气有些软下来,感慨的道:“不论如何,你可算是养了一个好妹妹。”
可不是么,几乎江映月所有的灾难,都与她有关。
不对……“顾清若,”江映月脑子里突然崩出这三个字来,抬头眼睛放光的看着莫皓。
“怎么?”他有些疑惑。
江映月激动起来,信誓旦旦的说道:“不可能是云桑桑,她根本没有钱去雇凶杀人,而且还是你,反倒是顾清若,你忘了吗?之前我听到了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怕我……”
“怕你什么报警?”莫皓微微一笑,笑里带着不屑与轻视,嗤鼻道:“她姑父就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副局长又怎么样?”江映月的态度一下子冷了下来,万分不平的看着他:“她连人都敢杀,还怕什么警察?”
心底有丝微的诧异,但是江映月心里也清楚,顾清若敢这么横一定有强硬的背景后台。
莫皓没说话,定定的看着江映月,像是要透过江映月的眼睛看到她心里去一样,直白赤裸。
“你干什么,”江映月有些恼,这人真是从来不分轻重缓急,也不顾及别人的心情。
没成想莫皓半晌之后嘀咕了一句:“这么多年就没变……”
“你说什么?”他声音好小,江映月听不真切,往前凑了凑,却被他一个毛栗子给敲了回来。
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江映月只好哀怨的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你太蠢了,打你两下,看能不能把你任督二脉都打通!”
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嘴角还噙着笑,分明才是一副欠打的模样。
不想再跟他在这里争论这无谓的话题,挥手直接赶他走:“这件事情我自会调查,不劳您费心了。”
有他在还不够糟心的,云桑桑再怎么样也不会要江映月死,她想要的男人现在只有江映月能搭上桥梁,她的学费还要江映月来出,杀江映月?她没那个底气。
反倒是顾清若......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更何况江映月知道了她的秘密,何故这么巧,江映月二十多年没出过车祸,偏偏就在昨天偷听到她谈话之后被车撞?
“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负责吗?”蓦地,莫皓的声音在头顶上想起来。
江映月想事情太入神忘记了他的存在,突然听到他的声音,还惊了一下。
不等江映月收起眼里的惊诧,莫皓就伸出双手摆在江映月眼前,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两颗小虎牙道:“手残了,生活不能自理,你是不是该负责。”
“那你去找护工啊!”
莫皓闭眼微微摇头,而后郑重的道:“我是为了救你,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早就是我的了,倒是我最近需要人照顾,你可能需要报一下救命之恩。”
江映月瞪大了眼睛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有病啊。”
“对啊,你就是药啊。”
“你......”
江映月气结,那副无赖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就算是披上了医生的外套,也是一个衣冠禽兽,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门口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江映月推开在身边黏黏糊糊的莫皓。她对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怎么会有这种人?真的每时每刻都像泰迪上身般得发神经,偶尔换换口味正经了,结果正经没有几分钟便又被打回原形。
“谁啊?”无人回应,江映月踮脚凑近猫眼看,结果发现外面并没有人。
“外面是谁?”莫皓过来问道。
“不清楚,没看到人啊。”正说着,江映月打开了保险,准备拉门。
莫皓伸手阻止她:“你怎么一点警惕心理都没有,要是有坏人进来怎么办?”
江映月好笑得瞅着他,现在这小区里最坏的怕不是就是这位莫先生了。
“没事啦,我们这小区又旧又破,就算来抢劫啥的,也不可能跑我这来。”正说着,江映月一把拉开了门。
云桑桑从楼梯边上走了出来。她面色潮红,眼眶发肿,一看就是刚哭过不久。
“怎么了云桑……”江映月本来想问一下她,结果话没说完,云桑桑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