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地皮跟城西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只要拿下了,几乎就是坐着等收钱!
邵华知道邵清晏的公司正等待上市,需要一笔资金,好赖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他的腿,邵华并不是没有自责过。
所以也有借着这个机会,弥补一下邵清晏的意思。
如果不是邵清晏一向不喜形于色,这会儿大概会直接嘲讽出声。
从小的忽视,车祸之后的放养,到现在想起来弥补了?
他无非就是突然发现这个大儿子实际上也没有那么无能,想要补上迟到的笼络而已,邵华终究也是生意人!
而邵清焓此刻就不满到了极致,“父亲,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邵华直接抬手打断了他,“我自有主意!”
邵清焓死死地盯着邵清晏,父亲的话一向是一言九鼎的,他不可能改变什么,但他就是不服气,那块地凭什么就给邵清晏!
东区的地虽然是邵康标下了,但挂的名头可是他邵清焓的!
凭什么用他该得到的报酬,去换城西那块儿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知道邵清晏和自己父亲争夺那块地的原因,所以他也只能压抑自己的火气。
邵清晏不见得就会答应,他没必要自乱阵脚。
然后邵清焓就听见了一声轻笑,邵清晏目光一丝笑意也没有,却分明的开了口,“好。”
好?
好TM个头!
如果不是顾及身份和邵华在场,邵清焓怕是当场就要破口大骂了!
邵华那头倒是放下了提起的一颗心,说实话,他不了解邵清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父子反目让外人看热闹这种事情,他当然想要避免。
好在大儿子答应了,邵华满意的看了他一眼,顺口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腿还疼吗?疼的话记得随时叫家庭医生。”
“不疼。”邵清晏微笑道,仿佛没有感受到膝盖处钻入骨髓的疼痛一般。
穆郑英和邵清焓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怒气。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走吧老爷,上楼休息。”穆郑英压制住了火气,用尽全身力气扯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
邵华正在高兴,也没空理会妻子的不正常,当即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自己上楼。
佣人们一路小心伺候着,不一会儿,空旷的大厅就只剩下邵清焓和邵清晏两人。
邵清焓怨毒的看了一眼邵清晏,“这就答应了?看样子你对你那个短命的妈也就这么一点感情了!”
他心中有怨气,出口自然是不留情。
邵清晏眼神当即就冷了下去,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杀意,“怎么,你输不起?”
没错,城西换东区,怎么都是他邵清晏赢了!
邵清焓一瞬间就炸毛了,然而邵清晏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推着轮椅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简耽自然感受到了自家老大明显不对劲的情绪,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迅速的驾车离去。
邵清晏坐在车后座闭上了眼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
城西那块地,他怎么可能不想拿下。
可是跟邵康争并没有好处,这一点他一开始就知道,邵华希望他退步,而他也一样希望邵康能够知难而退。
邵华今天捅破了窗户纸直接的开口,无异于是威胁,他苦心绸缪这么多年,不能毁于一旦。
但是……
邵清晏唇角勾起了笑容。
简耽从后视镜里望过去,竟然觉得有些心惊。
正禾退出竞争的舞台,邵康就万无一失了?
未必。
手机一阵疯狂的振动,打断了邵清晏的沉思,他抿唇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忍不住笑了。
车里那种紧张的气氛陡然一松。
“你到家了吗?”阮笙蒙在被子里,跟他通着电话。
人家请她吃饭,又十分绅士的送她回家,全程都是无微不至的体贴,甚至让阮笙想起来都有些忍不住脸红。
上楼洗了澡之后,她思来想去,还是应该礼貌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还没有。”邵清晏轻柔的开了口,看着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不过马上了。”
简耽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抖了抖,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还是清醒的,他几乎怀疑刚开始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是在做梦!
不过阮笙是不可能知道半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的,她对于自己半夜还打电话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听见邵清晏还没到家休息时松了口气。
不过随即又有些疑惑,“你怎么还在路上?”
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邵清晏还没到家?邵家离她家也没多远啊?
“中途回了趟本家。”邵清晏并未隐瞒,实际上,他平时除了邵华召见,基本上不会回邵家住,仿佛邵华穆郑英和邵清焓才是一家三口,而他只是个外人。
穆郑英对于他这个识相的举动十分赞赏,而他也享受着这个外人的身份。
“噢……”阮笙点头,大概也知道了邵清晏的习惯,不过噢了一声以后,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裹着被子打了个滚,“……那什么,晚餐很好吃……”
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见鬼的晚餐很好吃啊!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
邵清晏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其实在阮笙应了一声以后,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无话的尴尬,正准备体贴的让她早点休息,却没想到她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邵清晏顿时忍不住,展露了笑意,整个人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那改天再带你去。”
“好……好的。”阮笙不好意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几乎是不过脑子的就开了口!
而且她分明听见了邵清晏话里的笑意,脸上迅速烧红了一片。
“晚上不要熬夜,早点睡觉。”邵清晏并没有笑多久,马上就转过头来叮嘱道。
阮笙低低的应了声。
“呵……小笙,明天见,晚安。”
邵清晏声音低沉,语气带着笑意,有一种该死的性感,阮笙突然觉得有些口干,下意识的跟着他说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