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四日零时,七十二处连接人界的地府阴阳结界同时打开,一道道青玄之气从阴气浓重之处汇聚起来,生成一道青幽色传送门,伴随着封印阵光束的升华,无数鬼魂从传送门中冒出头来,散落世间各处。
“轰隆隆!!!”
传送门仅仅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一阵剧烈的时空炸裂声从通道的另一方传出,连接人界和地界的传送通道骤然崩溃,传送门顺势化为虚无,飘散人界的鬼魂再无返回之路。
……
姬庄村,姬家,午夜。
我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因为明天完成成年礼之后,我就可以正式学习姬家世代相传的周易先天功。父亲和村里的大人们还在忙活着,都在准备着明天姬庄村的祭祀。自我懂事以来,我发现姬庄村的族人们对于这些祭祀活动都是抱着敬畏又慎重得谦卑态度,对于明天中元节的祭祀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犯上一些忌讳,引来灾祸。
“灵生啊,别睡了,爹给你拿了些纸钱,你去坟里和村里人烧完这些纸钱后再回来睡。”我爹走进屋子,看我睡觉得时候用手推了推我。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抬起头看着面色黝黑,沉默寡言得老爹,嘿嘿道:“爹啊,过了明天你是不是就该传我咱们姬家的先天功了?”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每次说完这话老爹都会不明觉厉的呵斥我一顿。
果然,老爹在听到我的这句话后,当即脸色沉了下来,浑浊的眼神中现出了复杂的目光,老爹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转身叹了口气,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老爹突然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瞅了我一眼:“你这娃子,不好好学城里文化,老惦记着这些玩意干啥,这事休的再提。”
坐在床上,我的心里感到一丝失落。没想到老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而我每次问道老爹周易先天功的时候,老爹总是在有意回避,难道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族里人都有资格学习周易先天功,为什么就我不能学?”我的心里充满了失望,到嘴边的话却被老爹的话硬生生得咽了回去。
门口站着的老爹还没有走,他似乎注意到了我脸上的沮丧,故意抬起头瞅了瞅浓黑如墨的夜空,没头没尾的道“这天也是怪了说变就变,怎么黑成这个球样?”说完便不再理我,自顾自的走出了门,手上还带着一大堆纸东西走了,不过望着老爹离开时的样子,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说实话,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老爹对我学习周易先天功讳莫如深,据我三叔讲,那周易先天功是姬家老祖姬文王姬昌传下来的法术,然后要求姬家子弟奉命带着先天功来到圣母太任的故里,世代守护此地。
千年来,我们姬庄村族人世世代代都会从小修习此功的一部分,但唯独我是个例外,我爹从我记事开始,就只教我一些八卦风水,五行相术和一些拳脚功夫,从不教我周易先天功,跟我关系亲近的三叔他们也是始终不肯告诉我。
我虽然羡慕族内兄弟们能够修炼周易先天功,可还是不敢私自瞒着父亲学习,老爹的威严让我不可抗拒,我只能把这件事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心底。
收拾好之后,我拿着老爹带来的纸钱向着家外姬庄村祖宗坟地的方向走了过去。
“吴老头啊,这是我们大家给你带的纸钱,到了那边好吃好喝的过日子,好过你孤苦伶仃得在这里受罪!”就在我跟着村里的其他人快走到村头坟地的时候,突然听到坟地里有人在小声的念叨着这些。
那人口中的吴老头,是我们姬庄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为人和善老实,也是姬庄村姬家族里为数不多的异性人,在我们姬庄村原来有一个闺女,后来女儿嫁到了汝南城,不过听族里人说女婿与他不对头,因此父女两少有来往。
这吴老头儿虽说年纪大了一些,但身状况体却好得狠,六十多岁得年纪了,还能干庄稼人的农活,忙活下地耕种收粮,我清楚的记着就在今天傍晚,我瞅见他在村头独自晃悠着,他看见我还笑眯眯得和我打着招呼,分明还活的好好的,这个时候怎么有人给他烧了纸钱?这不是咒人去死吗?
听到那边有人咒骂吴老头,我突地生出一股无名火,二话不说就冲着前方一侧的石桥对头走了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在干这浑事。
等我快步走到桥头坟地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人背对着我,蹲在杂草乱生的土地上,面前摆了一个火盆,手里拿着一把厚厚的冥钞,正小声的嘀咕着一点点的往火盆里扔。
“王八蛋!干嘛呢?大晚上在这咒人呢?”看清那人的举动以后,我恼怒的大喊了一声,趁着那人不备,一把扑倒其身后将其按住。
“啊,有鬼啊!”那人被我这么一按,神情惊恐万状,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嗓,然后拼命的挣扎了起来,试图挣脱我。
“诶?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在那人奋力挣扎的过程中,我凑着火盆微弱的火光依稀清楚了身下这人,这人并不是我们姬庄村的,而是隔壁梁庄之人,唤作梁二傻。
“有影子,你不是鬼?灵生啊,是你啊,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梁二傻听到我的声音,变得镇定下来,这个时候他撇过眼也看清楚了身后的我,紧张兮兮的瞄了我一眼,扭曲的脸上还挂着恐慌。
“你都看清楚了我是谁,还问我是不是鬼?”我没好气的松开梁二闹,看了看那正燃烧着的火盆。“你不在梁庄呆着,大晚上在我们姬庄村坟地弄啥?”我指了指地上还未燃尽的火盆。
“我能弄啥,啥也没弄!”梁二傻听到我的询问,神情有些慌乱,急忙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不断的退后。
“什么?啥也没弄?那这地上摆着的火盆还有烧了的冥钞是咋回事?”我急忙往后面一站,伸手拦住了梁二傻的去路。
“那个啊,我闲着无聊,烧着玩嘞!”梁二傻说完,挠着头憨憨的冲着我笑。
我看着梁二傻憨憨的样子,想起了族里人说这梁二傻的脑子有些问题,傻乎乎的,村里人很人愿意理他,可我却觉的今天的梁二傻给人的感觉很不对劲,“笑啥子笑?别给我装嘞!刚才我分明听到你在这里喊吴老头的名字!说,怎么回事?”
”嗯?吴老头,没有啊,大晚上的我咒他干吗?”梁二傻听我提起吴老头的名字,身上明显的一个哆嗦,急忙的摇头否定。
看着梁二傻死活不想承认,我一时奈他不得,就在他面露侥幸之余,我心中顿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