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将密道里的墙挨个敲了个遍,最终找到机关顺利回到了祠堂里。
刚到祠堂,她魂就吓飞了一半。
只见绿拂悲悲戚戚的站在高凳上,房梁上挂着白绫,凄凄惨惨的哭的极其伤心。
眼看人脖子就往白绫上挂了,云锦吓得急忙将她往下拽。
绿拂泪眼迷蒙的看见云锦,随即扑上去抱着她嚎啕大哭:“侯爷您去哪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云锦无奈抚了抚她的后背,带着幽怨的语气道:“谁让你今日饭送的这么迟,我都饿晕了,刚刚才爬起来,你没看见?”
“奴婢……”绿拂哽咽的抹抹眼泪:“奴婢也不想的,方才大小姐把我叫了去,叫奴婢通知您不必住在祠堂里了。”
“亦柔将我提前解禁了?”
云锦问。
绿拂点点头,红着眼睛继续道:“小姐让您准备准备,两日后去亲王府给卿亲王贺寿去,并且说……说若您表现得好,便不再赶绿拂走了……”
云锦眼珠子一转,狠敲自个的脑袋问绿拂:“亲……亲亲王?哎哟,我这脑子怎么就想不起来这人呢……”
绿拂怔怔看着云锦,眼带迷茫:“侯爷不记得卿亲王很正常啊,因为您压根就没见过他。”
哎哟卧槽,云锦心中暗骂,白挨了一记敲。
随即她正了正脸色询问绿拂:“那你对他可有所了解的。”
“绿拂略有听闻。”绿拂点点头,即刻与云锦娓娓道来。
卿亲王公子卿,当今太后亲哥哥恭老亲王的独子,当年誉满整个天元国天才般的人物。
可惜恭老亲王于十五年前的政变中惨遭杀害,当时年仅十岁的公子卿虽留下来一条命,但双脚残废,终身再不能下地行走。
多年来,隐居府内不问世事。
但据传他品貌非凡,性子又温文尔雅,倒有不少名门千金对他倾心不已。
云锦了然的点点头,摸摸下巴,随即问绿拂:“既然他是个瘸子,明日我给他送个拐杖如何?”
绿拂:“……”
云锦盘腿往地上一坐,手拄着脑袋疑惑道:“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个废了双腿的闲散亲王,至于本侯爷费心思讨好嘛?”
“您甭看不起卿亲王”,绿拂面色突然严肃,眼中燃起崇拜的光芒:“他虽不涉政事,但这些年经商有道,家中产业遍布整个天国,就连年年亏空的国库都仰仗他亲王府支持呢!”
云锦深看一眼绿拂,点点她的脑袋笑:“丫头知道的挺多啊。”
绿拂脸色一惊,随即低头道:“绿拂也是听外头人说得。”
云锦笑笑,未语,低头用手扯了扯衣摆,掩埋眸中一丝精光。
再抬头,脸上带着幽怨,摸着肚子道:“绿拂啊,本侯爷快被饿死了,有吃的么……”
“奴婢这就叫后厨给您做点。”
绿拂急忙起身,却被云锦拉住,淡扫一眼外头,随即道:“夜已深,我们自个去后厨看看,随意吃点垫垫肚子吧。”
“侯爷您真是变了。”绿拂话中带着惊讶:“您以前可没这么体贴咱们过。”
云锦淡笑,轻刮绿拂的鼻尖:“爷突然有点良心了成不?”
绿拂脸色微红,竟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鬼祟着身子,摸黑进了陆府后厨。
云锦猫着腰东张西望,绿拂低着嗓子问:“爷,咱有必要跟个贼似得么?”
云锦正欲回话,突然面色一沉,示意绿拂不准出声。
一道窈窕暗影闪过,跃进她们正要靠近的后厨,二人脸色凝重的互看一眼,悄悄跟上了那人影。
月光暗淡,但不妨碍二人清楚瞧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往身前的大缸中喷撒了一番。
二人屏住呼吸,待到那人离去,才疾步走近那大缸,仔细瞧了瞧。
“爷……”绿拂捂着嘴,瞪着大大的美眸:“这是您专用的料酒……”
“那刚才里面撒的是……”
“此事暂不要声张。”云锦打断绿拂的话,附身嗅了嗅那大缸,皱了下眉。
那人进门后就直奔这口大缸,意图明显,且对此处物什摆设极其熟悉,必是久居陆府之人,若是大动干戈查起来,恐怕会打草惊蛇。
不管这缸里被放了什么东西,对云锦而言,绝对是有害无益的。
云锦用手敲了敲那大缸,又在这间宽敞整齐的厨房四处看了看,抓那贼人她不急,如今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灶角边一盘绿豆糕被纱布轻轻掩着,想来是哪个下人偷偷藏起来的。
云锦拾起一个闻了下,绿豆的浓香中竟夹杂着淡淡药草味,随即问绿拂:“这东西里添加了什么,怎么有股子药味?”
绿拂还在研究那口大缸,听闻云锦的话,摇摇头。
云锦摸摸肚子,这糕点不像是有毒的样子,砸吧砸吧嘴,咬了一口。
意外的香醇可口,微凉的糕点入口即化,云锦舔舔唇,没出息的将那些糕点往嘴里塞。
这几日真是把她饿惨了!
最终,一盘糕点全部下肚,云锦这才拉着绿拂悠悠回到房内,一头扑在温软的大床上不肯动弹。
“侯爷,您真的不查查那人么,万一她对您下毒了呢?”
绿拂对方才厨房所见心有戚戚,询问云锦。
“我心中自有定数,明日我自有法子。”
云锦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倦极了,楠楠说罢,就依着床榻沉沉睡去。
……
次日将近晌午时分,云锦才悠悠醒来。
她活动活动酸胀的身体,觉得昨夜一觉甚长,不过身子似轻了不少,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哐当——”
莫名的一声声响惊得云锦身子一抖,转头见地上哐当转悠着一个铁盆,边上一滩水迹,而绿拂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抖着手指着云锦的脸:“爷……您……您的脸……”
云锦疑惑的摸来身侧的铜镜,嘴角狠狠一抽。
卧槽,原来她还能更丑。
鬼知道她昨夜经历了什么,原本只是面色灰暗长满疙瘩的脸,如今竟浮起一层黑乎乎的如同黑泥一般的东西,油腻得让人看着直犯恶心。
她试探着用手在脸上点了点,眼色一亮,急忙用手将脸上那黑乎乎的东西抹开,白皙透亮的皮肤便是显现了出来。
她满脸惊讶的转头看了绿拂,绿拂亦是震惊的望向她。
她目光忽地变得凌厉非常,掷地有声的吩咐:“让府中所有妾室去偏厅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