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过去了,岑菲羽早已不会再为当初的自己多作争辩,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永远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妹妹会主动跳楼。
那是穆菡林的阴谋,为的就是毁了她。自从知道穆菡林是穆家领养的女儿后,岑菲羽一直都有这样的直觉。
而此刻,她只为见自己的女儿一眼,无意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我要见止幼,我的女儿,我要见她!”
岑菲羽冲上来,一把抓住穆己辉的衣袖,神色急迫的开口。
“我说过,你不配!马上给我滚出容城,永远不要出现我和孩子面前!”穆己辉脸色铁青,一提到孩子,他就失控了。
岑菲羽被他大力的推倒在地。
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再次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我不会走,若是见不到止幼,死我也不会走!”
穆己辉嫌恶的一脚将她踹开,“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丢出去!”
很快进来两个佣人,像押犯人一样,将她毫不留情的丢在了别墅外。
巨大的铁门重重合上,岑菲羽不甘心的抓住铁栏杆,她披散着头发,脸色憔悴灰败,一双眼睛却死死的望着里面。
“穆己辉,那也是我的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不让我见她,凭什么!”
小小的穆止幼远远的站在花园里,眼睛一直盯着被拦在铁门外嘶吼的女人。
穆菡林摸了摸她的头,“止幼,别看了,那是个疯子。”
说完,她牵着穆止幼往里面走,她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眼睛里尽是得意。
岑菲羽,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穆己辉是我的,你的孩子也只认我做妈妈,我才是最后站在穆己辉身边的女人,而你,什么也不是!
天渐渐阴沉,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
岑菲羽浑身被淋透,初秋的凉意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可她依然不肯松开铁栅栏,还在雨中吼着,叫着:“孩子……把孩子还给我……我的止幼……”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昏倒。只有那双眼睛,决然的望着别墅里面……
将穆止幼送上楼午睡后,穆菡林敲响了书房的门。
“大哥,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她在大门口不肯走,要不要……”穆菡林试探性的问道。
穆己辉冰冷的打断她:“她就是死了,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穆菡林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
她刚才那么问,完全就是想试探穆己辉是不是真的对岑菲羽死心了。
听到他的回答,她满心得意,却故作忧心的开口:“可是……”
“止幼在哪儿?”穆己辉问。
“她睡着了。”
穆己辉点头,“我去看看她。”
雨越下越大,岑菲羽却没有打算要离开,她出狱后唯一的执念就是见孩子。
当初她被关进监狱,十多天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身孕,快两个月了。
孩子毫无疑问是穆己辉的,她那时恨他不肯听她的解释,恨他狠心将她送进监狱。所以也曾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渐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孩子是穆己辉的,可也是她的,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生产那日,她由于难产,不得不紧急进行刨腹。因为麻药的药效不足,她痛得死去活来,最终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孩子已经被穆己辉的人抱走了。
她的孩子……
他居然连一眼都不肯让她瞧瞧!
岑菲羽好恨,好不甘心,她出狱后就千方百计的想看孩子,而今天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可是她低估了穆己辉对她的恨,她以为,看在他们曾经相爱过的份上,他会允许她见见孩子,但她错了,错得太离谱。
雨势越来越大,瓢泼般从天空坠下来,岑菲羽的头发紧紧贴在脸颊上。
身心备受摧残,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泥泞的地上。
“她的身体本来就差,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若是今天救治不及时,恐怕会留下病根,一辈子都好不了。”
苏席给岑菲羽打了一针,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有些心疼的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穆己辉脸色冷沉的站在他旁边,“好了吗?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苏席瞥了他一眼,喟叹着摇头:“唉,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才懒得掺和。不过,你眼巴巴的把我叫来给她看病,现在又撵我走,太绝情了啊。”
“到底走不走?”穆己辉不耐的皱眉。
“好好好,我走。”
好友多年,苏席非常清楚穆己辉的脾气。
恐怕现在,他是心烦得很吧。
苏席收拾好东西,走了几步,忽的又顿住,回头:“别再折磨她了,她的身体在监狱里落下了后遗症。”
穆己辉眸色一暗,抿着唇没有说话。
房间里彻底的安静下来。
岑菲羽只觉得头昏脑胀,眼皮无比的沉重,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眼睛。
撞入视线的是一张清冷俊朗的脸庞,阴沉的眸光恰好与她对视,惊得岑菲羽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你……”她震惊的看着穆己辉,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在房间里了,“你,你……救了我?”
穆己辉唇角浮起冷笑,是那么的瘆人:“让你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岑菲羽眸中一痛,继而也笑了:“是啊,你怎么可能好心的救我?”她收住嘲讽的笑,直直看进他的眼里,“不管你有多恨我,孩子都是无辜的,我只想见见她,难道不可以吗?”
“恨你?”穆己辉重复着她的话,“有爱才有恨,我怎么会恨你?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个讨人厌的陌生女人。”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他伸出手,用力将她从床上拽起来。
岑菲羽踉跄的跌在了地上,她身上睡衣翻起一角,露出了肚子上狰狞的疤痕。
穆己辉看着那道蜿蜿蜒蜒,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愣了一下。
察觉到他视线所看之处,岑菲羽慌忙伸手去掩盖。
不料穆己辉突然大步走过来,伸手就猛地往她的肚子上压去。
“啊——”
她疼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穆己辉冷眼看着她,语气里尽是嘲讽:“岑菲羽,你居然还在我的面前演戏,这伤疤都过去两年多了,疼?”
岑菲羽咬着牙看他:“我没有空跟你演戏,让我见止幼。”
她是不会告诉穆己辉,在监狱里难产的那天,给她动手术的医生医术拙劣,给她缝合的伤口每每接触水都会发疼。
今天她淋了那么久的雨,伤口一直都在隐隐作痛。
刚才他那么用力的一压,更是疼得她浑身冒冷汗。
“别痴心妄想了,她是我的女儿,你没有资格见她。”
“她也是我的女儿,穆己辉,你不能这么自私!”岑菲羽对他大吼,眼睛赤红。
“我不让你见她,你就永远也见不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穆己辉蓦地伸出手,牢牢钳制住她的下颌,幽黑的眼睛肆意的欣赏着她眼里的愤怒和惊恐。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用尽所有的办法见女儿,我是她的母亲,你阻止不了我!”
她像一头愤怒的母狮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烈。
看到这个样子的岑菲羽,让穆己辉莫名的有些烦躁。
他的手顺着她瘦削的下巴往下滑,最后停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然后手指缩紧,一点点的掐住。
“放手……你想干什么……”
胸腔里的空气急剧减少,呼吸变得急促,岑菲羽惨白着脸,用手拼命去推他。
可是她的身体刚恢复一点儿,还是很虚弱,她根本无法将眼前高大健硕的男人推开。
穆己辉盯着她,眼神冰冷彻骨:“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