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气息如影随形,仿佛带着火星子,每到一处便让姜边浑身撩火。
“你!”姜边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身子,眉眼间瞬间罩上一层令人胆寒的阴鸷,“想-死-吗?”
这一刻的姜边,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地变了。
若说她之前是单蠢无害的小白兔,那此时她便是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洛战枫略显惊诧地挑起了眉头:这女人,竟还有这一面?
他勾上姜边腰带的手指微微一顿,狭目细细看向坐在他怀中的女子:只见她碧眼流转,仿佛被吹皱的一池春水,潋滟之下藏着无尽的暗流涌动。
几乎一眼,洛战枫就可以断定,此女必定不简单!
留着她,或许会有别的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兴许是察觉到洛战枫态度的改变,姜边微微绷直了身子,决定好好地和这个精虫糊脑的男人谈谈。
“我们来做个交易。”
“哦?愿闻其详。”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的目光仿佛直入灵魂,将姜边看得无所遁形。
姜边毫不避让地迎上洛战枫的目光,自信而又笃定,“我救你一命,你则答应我一个要求。”
“口气不小。”男人轻视的语气间尽是对姜边的不信任。他倒好奇了,一个不足他肩头的小小女子,究竟有何能耐夸下海口可以救他一命!
“不信?”姜边挑眉,嘴角勾出抹从容的笑,“专业上,我从不夸口,更何况……”姜边嘴角笑意渐深,瞳仁里闪烁着狡黠不定的光芒,“你除了信我,别无他法。”
“毕竟,姜国皇室的密毒可不是人人都能解的,而你腹部的箭头勾入内脏,这普天之下除了我,只怕无人敢取。”
姜边说话时神态自若,明明是狂妄自大的言语,听来却并不让人讨厌。
“皇室密毒?”洛战枫眸光一厉,深邃的眼眸看似平静,里面却藏着凌厉的杀意,“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姜边不避不让地迎上洛战枫冰冷的神色,平静开口,“你为何会受伤我并不关心,你是个什么身份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若要死,我只怕也是活不成的。”
“哦?”洛战枫扬眉,“我不过是个重伤之人,又如何能要得了你的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虽重伤在身,但收拾我一个弱女子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番明哲保身的话,这小女人说得头头是道的,倒是让他对这传言中的草包,有了几分新的认识。
“女人,扶我起来!”
见男人有了与自己合作的打算,姜边也不计较他之前的无礼行为,轻快地应了一声“好”后,便将他的长臂绕过后颈搭在了自己肩上,然后用力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别看这男人长得颀长瘦弱的,这将近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重得她简直连腰都直不起来,走路更是东倒西歪得跟个醉汉一样。
“哥,你该减肥了,重死了!”姜边哼哧哼哧地累得满头大汗,某个男人却气定神闲地回了她一个“哦”,气得姜边暗自磨牙,恨不得将这个拖累扔回烂稀泥地里!
洛战枫斜眼瞥见那小女人气鼓鼓的模样,不知为何,嘴角竟不知觉地上扬,露出了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温柔弧度。
待得两人走远后,一抹红色魅影轻飘飘地从树上翻身而下,落地无声。
他赤着双脚,右脚踝处绑着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个形似指骨的东西。
如瀑的长发散在脑后,发质柔软得好像莹莹流动的月光,衬着他那身颜色绝艳的红袍,越发显得此人魅惑无双。
“边儿,你可让本尊好生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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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潮湿的山洞里,雨水从石壁裂隙间渗出,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滴又一滴。
洞外雨声淅沥,伴着轰轰的打雷闪电声,以至于让人忽略了那混杂其中的,不堪入耳的说话声。
“把衣服脱了。”
“裤子也脱了。”
姜边话说得淡定,而洛战枫的神色却有些变了:这女人,她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不知羞耻的话?
洛战枫神色变幻不定,僵着身子久久没有动作。
蹲在水坑旁洗手完毕的姜边,回头见洛战枫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不由得挑眉戏谑出声,“哟,害羞了?那我只有勉为其难地亲自动手为你脱了哦~”
姜边一边说,还一边色咪咪地搓了搓小手。
“……”看着那小女人机灵调皮的样儿,洛战枫自觉喉头一紧,哑着嗓子连忙沉沉拒绝,“不用。”
见男人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姜边一时起了捉弄的心思。小小的身子不退反进,柔软如蛇地靠了上去,引得男人大皱眉头。
洛战枫正欲将她一把推开之时,姜边却抢先一步径直退开,然后站定在三步远的距离,笑眯眯地盯着他:“男人,想活,就得按我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