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一心都在燕氏身上,至于薛延是如何制伏这些女子的她丝毫没有瞧见。
薛延仅仅是一个分神,燕南晚就从他怀里挣扎出去了,跑到燕氏面前,扶着她东躲西藏的。
将将走了两步,背后又有一个红衣女子持着剑袭向燕南晚。她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犀利的剑风,心里郁闷,今儿大殿上这么多世家小姐,怎么就一直盯着自己呢?
扶着燕氏往一旁偏了几分,瞄了一眼大殿上的其他人,一只脚碰上的桌子腿,她和燕氏齐齐被绊倒了,恰好躲过了红衣女子的那一剑。
还来不及起身,红衣女子又来了。燕南晚瞧着,便觉躲不过去了,装作惊恐的大喊了一声:“七皇子救命!”
薛延听到呼救声,被几个红衣女子缠着,走不开身。望向陶萧北的方向,叫了一声:“萧北,救燕姑娘。”
陶萧北一掌震开面前的红衣女子,一个飞身到燕南晚面前,脚一踢扬起一把剑,撞上红衣女子的剑,生生将红衣女子的剑折断了。
瞥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的燕南晚,一把将她拉起来,手擒着她的手,身体带着她的身体袭向红衣女子,一下便点住了红衣女子的穴道。之后,很快松开了燕南晚的手,留下半截衣袖。
燕南晚瞧着飘落的半截白色衣袖,想起刚才陶萧北擒着她的手的时候,好像就是隔着他的衣袖的。以及刚才他擒着自己的手去点红衣女子的穴道,所以他这是洁癖?
当禁卫军统领带着禁卫军来了之后,很快就把刺客全部抓获了。奈何所有的红衣女子被俘之后,纷纷咬舌自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禁卫军统领张且跪地道。
高位上的皇上望着大殿中咬舌自尽的红衣女子和被杀的大臣及女眷,脸色阴沉至极,冷声道:“查,给我查!”
张且恭敬道:“臣领命!”
皇上瞧了一眼站在大殿两侧的太子和几位皇子,又道:“这件事交给太子负责。”
“儿臣领命。”
太后的寿宴就这样草草收了场。燕南晚同燕南晨出了宫门,恰好碰见陶萧北正与一位小丫鬟说话。
“南晚,去与陶公子道声谢。”燕南晨道。
燕南晚想起陶萧北那严重的洁癖,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却还是端端正正走到陶萧北不远处,等着他与小丫鬟说完话,才走上前,柔声道:“今夜多谢陶公子救命之恩。”
陶萧北淡淡瞥了一眼燕南晚,清冷道:“燕姑娘不必客气,我不过受七皇子之托罢了。”
燕南晚依旧柔柔笑着:“无论如何,还是多谢陶公子。”
陶萧北漠然看了她一眼,抬脚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经过燕南晨身边时,两人目光相撞,燕南晨温润一笑,点了点头。
“小姐,听说今儿晚上皇宫遭刺客了!”坐上马车后,暮书就一脸兴奋的拉着燕南晚问。
燕南晚睨了一眼暮书,伸出手敲了敲她的头,道:“皇上太后遇刺,你如此兴奋做什么?”
“小姐!”暮书不满的看着燕南晚道:“我就是好奇谁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敢闯进皇宫行刺?”
“我也不知。”燕南晚闭上眼,养起了神。想着今儿参加一个太后的寿宴,她就无端多了一个未婚夫。又想起七皇子的容颜做派,倒觉得这人比起太子或是好相处几分,心中的郁气便也散了不少。
暮书和燕南晚已经在院子里耗了把半个时辰之久了,燕南晚一脸无奈,道:“暮书,我今晚就去踩踩点,你留在院子里看家。”
“不行!”暮书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今晚上皇宫遇刺,京城中肯定会大肆搜查,小姐你今天晚上就消停一些吧!”
燕南晚看了眼睛滴溜一转,对着院子口叫了一声:“哥哥,你来了!”
趁着暮书转身的瞬间,燕南晚一个闪身消失在院子里。待暮书反应过来之后,只能对着空空的院子捶胸顿足的。
使着轻功,一路到了赵王府围墙外面。摸了摸脸上的黑纱,确定无误之后,飞身跃到了墙上,从怀里拿出了赵王府的结构布置,仔细研究一番,眼里流泻出志在必得的神采。遂又将结构布置的图纸放在怀里,用着轻功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赵王的书房。
书房里漆黑一片,燕南晚眉毛挑了挑,落身在书房门口,小心翼翼瞧了瞧周围,轻手轻脚的推开书房门。
片刻,燕南晚便从书房里出来了。用黑布包着一块砚台,眼里颇为满意。
京城中谁人都知,异姓王赵王偏不爱金银珠宝、奇珍玩物、美女权利,唯独爱的就是笔墨纸砚。
燕南晚立在赵王府墙头,准备离去时,兀得想起今日陶萧北在寿宴上提起的赵禾芊,又实在好奇这“天下第一美女”到底长得是如何模样,便去了赵禾芊住的院子。
将将落在院子的隐秘处,便听见一声质问声:“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这声燕南晚听着颇有一股怨气在里面,多是爱而不得的辛酸。叹了口气,又是一位痴儿女!
“你是赵王的女儿,迟早是要嫁与太子,如今做了太子妃总比侧妃要强得多。”
燕南晚听着这声,这不是陶萧北吗?原来今晚在宫门口瞧见的那小丫鬟竟是赵禾芊身边的人。听着赵禾芊的语气,看来她是心系陶萧北了!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不是太子。”赵禾芊轻轻低泣了两声,“萧北,我到底哪里让你不喜欢?”
“你很好。”陶萧北淡漠开口。
燕南晚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发想看看赵禾芊到底长得是何模样了?循着两人声音的来源,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
到了一片竹林,只看见陶萧北坐在石凳上,赵禾芊或许是激动的已经站了起来,走到陶萧北面前望着他。燕南晚只能看见赵禾芊的背影,不过瞧着她的背影倒也觉得模样一定生的不错。
“禾芊,今日过后你便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以后我们还是莫要来往了。”陶萧北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赵禾芊转过身,望着陶萧北离开的背影,神伤戚戚,泪珠将落不落,惹的人一阵心疼。
燕南晚这才得以看见赵禾芊的正面,加上她黯然神伤的神色,燕南晚才算是明白了为何她能得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这模样简直就是世间仅有。
带着砚石出了赵王府,便被陶萧北拦住了。燕南晚瞧着陶萧北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慌乱,难不成他刚刚就发现自己了?
敛了敛心神后,一句话没说,便准备越过陶萧北径直离去。与他擦肩时,陶萧北忽然动了手,燕南晚反应也迅速,两人交起手来。
陶萧北显然只是为了试探她,而燕南晚却一心想摆脱陶萧北,下手也越发狠厉了起来。陶萧北也认真起来,却没有置她于死地,只是想着摘下她脸上的面纱。
意识到陶萧北的想法,燕南晚也不愿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从腰间摸了暗器,一个转身便飘然远去。
待陶萧北接下暗器之后,早已不见了燕南晚的身影,低头望了一眼手里的暗器,与上次丞相府的一样。都是一把小刀,上面镌刻着一朵昙花,做工看起来来也是十分精致。
燕南晚落在偏僻的小巷子里,除了一身的夜行衣,露出里面寻常女子的穿着后,才往燕府的方向去。
“皇上饶命!”朝堂上大理寺卿秦照跪在地上埋首求饶,浑身都在颤抖。
皇上冷声质问:“一个小小的盗贼都抓不到,朝廷养你何用!”
“皇上息怒。”陶寒生站出来道:“这盗贼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盗,专挑官宦之家偷盗,这背后怕是有什么隐情。”
“对对对,陶丞相说的极是。”秦照急忙附和道,“大理寺即便是布了天罗地网,也没能瞧见这人的身影。”
薛延听着这话,心中来了几丝兴趣。专挑官宦之家行窃,不知这人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过度自信?
“秦大人,可知这人是男是女?”太子问。
秦照踌躇了半晌道:“禀太子,这个……臣不知。”
太子眉头紧皱,又问道:“那现场可留下什么证据?”
秦照又是摇头。
“犬子倒是与这盗贼交过手。”陶寒生若有所思道,“那盗贼武功高强,擅长使用暗器。”
薛延越听越觉有意思,嘴角微勾,悠哉悠哉走到大殿中央,拱手弯腰道:“父皇,不如将这事交给儿臣去查。”
皇上瞧着薛延,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无用的秦照,便道:“也罢,这事便交给你去查了。”
盛天国谁人不知,七皇子文韬武略皆不在太子之下。只是这性子实在是让人恭维不了,全然没有皇室该有的庄重。京城中的茶楼酒肆、风月场所经常能瞧见他的身影。
秦照听见皇上让薛延来查这案子,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的。这位爷简直比皇上太子还难伺候,不知到时候他是该去翠红院找他还是去风月酒楼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