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踩着小碎步出了院子,去后厨准备晚膳去了。
“七皇子,陶公子,不如去百花园瞧瞧?”燕南晨温声邀请着。
薛延笑着道:“好呀,去看看晚儿的成果。”
燕南晨与薛延走在前面,燕南晨一路上都在和薛延与陶萧北介绍百花园里的花叫什么,香气如何。薛延听着时不时发出两声赞叹,只是陶萧北一直都是默不作声。
“这便是陶公子要的向阳花了。”燕南晨指着面前的一株花,对陶萧北道。
陶萧北在百花园里寻了一番后,还是未曾见到昙花,听见燕南晨对他说话,便问道:“燕府之中,可有昙花?”
燕南晨摇了摇头,道:“昙花一现,小妹嫌这个寓意不好,便没有栽种。”
陶萧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晚膳安排在了百花园的凉亭中,燕南晚带着两排侍女端着精致的小菜走了过来:“七皇子与陶公子初来燕府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薛延眼角上挑,笑的绝代风华:“晚儿不必如此生分,也落座吧!”
“谢七皇子。”
这一顿饭燕南晚吃的极为不舒服,装着贤淑良德、温柔端慧的样子便也算了,还要时不时的应对七皇子与陶萧北的问话。
“晚儿想何时成婚?”
燕南晚端着碗,正用汤匙喝着汤,被薛延这一问,被生生的呛住了:“咳咳……”
薛延拿过一旁为他准备的帕子,递给燕南晚,眼神玩味:“晚儿,不必如此激动,你我都已年纪不小了,也是该成婚了。”
燕南晚好容易顺了气,尴尬的笑了笑道:“太子还未大婚,我与七皇子也不必如此着急。”
“你说的倒也在理。”薛延若有所思道,“明日我便去与父皇商量此事。”
燕南晚急急又道:“七皇子不必如此着急。”觉得自己有些失了仪态,垂首端了端脸上的笑,才抬起头道,“皇上让七皇子查盗贼一事,还是等这事告一段落再和皇上提及我们的婚事吧。七皇子,觉得如何?”
薛延直直的瞧着燕南晚笑,也不接话。
燕南晨瞧着气氛尴尬起来,温声道:“七皇子,小妹说的也在理。”
“既如此,那便按晚儿说的办。”薛延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陶萧北始终是淡漠的神情,仿似其他三人不存在一般。凡是旁人动过的菜,他都不再动筷子了。
燕南晚想着,这人洁癖还真是重的可怕。
次日清晨,燕南晚还在睡梦中时,便被暮书给吵醒了。
她不满的嘟囔了两句,道:“暮书,让我再睡会儿。乖,你自己先去玩会儿。”
“小姐,燕府被偷了。”暮书站在床边,死死盯着双眼紧紧闭着躺在床上的燕南晚。
“好,我知道了。”燕南晚含糊应了一声。
暮书脸上无奈加上气氛:“小姐,你怎么连自己家都不放过!”
燕南晚掀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死死盯着暮书,道:“我偷了燕府才是真正保护了燕府。”不等暮书有什么反应,她便从床上起身,走到铜镜前将一副字画给暮书道,“给丰索去当了。”
暮书拿着字画,打开看了一眼,心里震惊,这可是老爷最喜欢的一副字画了,简直就是老爷的命根子,小姐现在竟然让丰索去当了,这事若是被老爷知道了指不定要如何惩罚小姐呢?
“小姐,这幅字画真的要当?”暮书不确定的问。
燕南晚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道:“当了,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她可不敢保证,薛延查不到地下当铺,万一到时候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燕家就是要满门抄斩的,和这幅字画比起来,这幅字画简直什么都不算。
又让暮书将最近换来的银钱去钱庄换成了银票,这一来一去便到了黄昏时分。
燕南晚换上了一身男装,头发高高竖起,俨然变成了一个俏儿郎。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粲然一笑,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暮书,在家好好呆着,乖乖的。”燕南晚手中拿着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折扇,挑起了暮书的下巴,眉毛微微上挑,全然一派风流公子的姿态。
暮书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说不得。
“丰索,走着!”燕南晚“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
丰索高兴极了,跟在燕南晚身后应着:“好咧,小姐我来了。”
燕南晚转身,用折扇敲了敲丰索的头,嗔怪道:“叫什么小姐,现在要改口叫公子了。”
“是是是,公子。”丰索摸了摸头,憨笑着。
燕南晚带着丰索去了风月酒楼,两人点了一桌子的招牌菜,望着面前的菜色,丰索咽了几口口水,道:“小……”
燕南晚一个眼神横了过去,他便急急改口道:“公子,这些菜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吃饱了才好干活。”燕南晚端起桌上的清茶,给丰索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吃。
待丰索吃饱喝足之后,夜幕已经降临了。燕南晚看着丰索,问:“吃饱了吗?”
丰索急忙点头,憨憨的笑了起来。
待两人到了翠红院门口时,已经有不少姑娘迎了过来。燕南晚鼻间片刻便被胭脂水粉的味道占满了,往丰索身边躲了躲,故作镇定道:“各位姑娘,莫要着急,莫要着急。”
推推攘攘的总算是进了翠红院的门,老鸨见了燕南晚立马迎了过来,将她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都打发走了。
“南公子,今儿怎么有空来了!”老鸨咧着嘴笑着,一脸的胭脂水粉掉的不知道有没有半斤。
燕南晚瞧着,硬生生扯出一丝笑:“水娘,我来当然是和商量上次我们说的事呀!”
翠红院她也来过几次,可还是受不了这胭脂水粉的味道和莺莺燕燕的吵闹。
丰索一边瞧着燕南晚脸上尴尬的表情,立马站到燕南晚和水娘之间,道:“水娘说话便说话,离我家公子如此近做什么?”
水娘用手帕捂着嘴笑的意味不明,道:“南公子既然谈事,便随我来。”
到了包厢之后,燕南晚直说了来意,让丰索掏出了银票,道:“水娘,这是你要的银钱,数一数够不够。”
当初燕南晚说是替那一群穷苦人家的女子赎身时,她也就随口报了价,没想到这位南公子竟然真的拿了这么多钱来。
水娘点了点银票,道:“南公子为人果然爽快,我这便带那些丫头过来。”
“不必了!”燕南晚出声打断,“我只是替自己姑娘买了自由身而已。她们将来何去何从,全凭她们的心。”
水娘意外:“南公子不想瞧瞧这些姑娘吗?”
燕南晚站起身:“不用。”
将将出了厢房,走到楼梯处,燕南晚便被一位男人拦住了。丰索跟在身后,瞧着眼前的男人,心下大叫不好,走近燕南晚耳边,轻声道:“公子,这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孟醒。”
燕南晚以前听燕南晨提起过这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孟醒,浪荡下流,生性好色,且酷爱玉面小生。此刻,莫不是瞧上她了?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燕南晚晃着手里的折扇,笑着问。
孟醒呵呵笑了两声,又往燕南晚面前走了两步,在她四周嗅了嗅,叹道:“公子好香!”
丰索听着这话,一点也忍不住了,上前就要出手教训孟醒,却被燕南晚拦住了。
燕南晚施施然一笑,更是迷得孟醒神魂颠倒的,孟醒又往前走了几步,脸恨不得贴上燕南晚的脸,满脸沉醉:“公子,不如跟了我如何?”
水娘刚从包厢里出来便看见这一幕,她还没来得及上前拦住孟醒,只瞧见燕南晚拿着手中的折扇狠狠的在孟醒脸上敲了敲,语气犀利道:“丰索,好好教训教训他!”
丰索听着这话,立马上前打起了孟醒。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丰索两三下便将他压制在地。
“公子,如何处置?”孟醒脸朝下对着地,丰索一只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不屑的瞥了一眼孟醒,“要不我把他送到官府?”
燕南晚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似在思索:“不必,绑起来,挂在城门上便是。”
听着这话,一群看热闹的人都纷纷把目光投向燕南晚。来这儿的人,谁不认识孟醒,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没几个人敢惹的。这个面生的公子又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敢这么对待孟醒?
水娘也不想把事情给闹大,急急上前劝道:“南公子,这件事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燕南晚还没说话,孟醒便对翠红院门口大喊着:“一群没用的奴才,没看见本公子被人欺负了,还不进来替本公子报仇!”
燕南晚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示这事真是不怨自己。
“丰索呀,别让这一群人小瞧了你。”
“公子,你就看着吧!”丰索一脚踢开了孟醒,迎上了闯进来家仆们。
这些个家仆平日里跟着孟醒作威作福,欺负欺负平民百姓倒是可以,遇上丰索这样的练家子简直就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