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再来?盛光雄嘴边泛起苦笑,摇摇头,失去远启的支持,本就摇摇欲坠的公司又能撑几天。
李雅琴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微红的脸颊,剜一眼盛唯一,阴阳怪气,“说的真轻松,没有钱怎么重头再来,你以为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越想越气,“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一个男人能要什么,你听他的话不就行了,害得我们一家子都无处可去,这下你满意了!”
李雅琴懒得再费口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跑上楼,急忙藏起不菲的珠宝,把破事丢给楼下的父女俩。
方才的话还萦绕耳侧,盛唯一有些呆滞,眼前的盛光雄被狂风卷走精力,无力的模样苍老了十岁。
她被无声的扼住喉,嗓子干涩的发疼,“爸,她是什么意思?”
盛光雄叹息,看着住了半辈子的房子,只说了一句,“准备收拾东西吧。”
不过一天的功夫,盛光雄被抽走魂魄,成了一具躯壳,起身的功夫,摇摇晃晃,“咚”得一声,昏倒在地。
闻声下楼的李雅琴不耐烦的抱怨,语气不善,“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盛光雄到底把她给吓到了,盛唯一反应过来,不知觉已经红了眼,泪水一个劲儿的打转。
她忍住,抬眸对着发呆颤抖的李雅琴喊,“快叫救护车!”
盛光雄病倒了,盛家的希望也灭了。
半边天卷起霞光,染红了视野,盛唯一无暇欣赏美景,双手紧握,目光微冷,静静地站在远启楼下的一角。
她已经等了八个小时,遭受无数白眼嘲笑,远启撤资盛氏,盛家大小姐却不知好歹的站在远启楼下,啧啧,又是一出好新闻。
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彰显远启的实力,顶楼总裁办公,陈少卿站在窗边,细密的视线停留在楼下一角。
“我说陈总,陈老板,你不就是希望人家小姑娘来求你吗,现在人来了,你反而不见她,您这是耍的什么花招啊。”萧祁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根烟,吞云吐雾,一双上扬的狐狸眼,笑意漫开。
“不听话的女人,需要好好管教,磨平身上的刺。”陈少卿慢悠悠的收回视线,斜睨了他一眼,“烟掐了。”
“得嘞。”萧祁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故意说,“我是一个大闲人,有人没空搭理小姑娘,只能我代劳了。”
话音刚落,陈少卿一记阴冷目光一点点攀爬上后背,萧祁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在心里补充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沉默几秒,陈少卿签下最后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医院的事你去处理,记住……”
“不要让她知道是你做的对不对,明白。”
萧祁离开,办公室总算安静下来,不知不觉,他又走到窗边,盯着模糊的人影,冰凉的指尖贴着玻璃窗,一点点滑下。
盛唯一站得有些发晕,脚下有些不稳,双腿直打软,她踉跄一步,准备接受自己倒地的现实,一只手横空出现,扶在她的腰间。
两秒钟的功夫,陈少卿绷着脸,面无表情,幽暗双眸紧紧盯着盛唯一,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来干什么?”明知故问。
盛唯一想起父亲的情况,脑袋里一遍遍重播李雅琴和懂事们的质问,艰难的消化着一个又一个不堪入耳的要求。
她痛苦的闭上眼,并没有开口,远处李雅琴坐在宝马车上,急得直跺脚,直骂不争气的东西,恨不得自己飞扑上去替她来。
陈少卿蹙眉,语气夹杂不耐,“快说。”
盛唯一盯着背对余阳的男人,嘴角勾起,盈盈笑意逐渐在脸上泛开,“我来散步,不小心遇见你了,真巧。”
散步?在这儿待了几个小时说散步?
“盛小姐真是有兴致,散步散到远启。”陈少卿冷着脸,眼底积压浓郁的暴躁。
“之前兴致的确不错,看见陈总后,突然觉得有些碍眼,你说这是怎么了?”刺人的字眼偏偏从她口中吐出,温温软软。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他等着盛唯一开口叫住他,一步两步,盛唯一真的没有开口,陈少卿的火气更盛,心里的怒火快要把自己吞噬。
盛唯一眼睁睁的看着陈少卿离去的背影,莫名松了口气,下定决心。
动了动腿,有些酸疼,她拖着疲倦的两条腿坐上车,冷意一阵阵袭来,脑海里只剩下舒服二字。
李雅琴急不可耐,“陈总怎么说?是不是同意继续和盛氏合作?”
“我没求他。”盛唯一无力的靠着车窗,“爸留下的钱够我打算给他治病,公司……”
“我选择放弃。”
驾驶座上的张董事与李雅琴对视一眼,脸色瞬变,“公司出了问题就想想办法解决,唯一,你怎么那么自私?”
盛唯一懒洋洋的盯着两人笑,撑着下巴,乌发缠绕手臂,漫不经心,“这样不正好吗,你就有机会带着钱和其他男人远走高飞。”
巨大的关门声发泄着盛唯一的委屈与懊恼,她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宝马车没有动静,她冷笑,转身朝着医院的位置走。
二十分钟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陈少卿狠狠砸着方向盘,这个女人打算走到什么时候?
“上车。”某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在盛唯一面前停下,故意板着一张脸,似乎欠了他不少钱。
盛唯一看了看四周,只有她一人,想想两人现在的关系,应该不是在说她,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顺便带了一记白眼。
忍无可忍,陈少卿踩下油门,在前面路边停下,下车朝着盛唯一走开,气势汹汹。
盛唯一下意识停下脚步,等她反应过来拔腿要跑时,陈少卿已经拽住她的衣领,轻松的扼住她的力气。
“放开!我让你放开!”
盛唯一被他强行拖进车里,锁上车门,替她扣上安全带,只当没发现她满脸怒气,“去哪儿。”
“陈少卿,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要干什么?”
“没有。”陈少卿紧紧的盯着她,眸已是越发黑暗,“我的目的没有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