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特意采了最闲新鲜的玫瑰花,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花瓣,摇摇欲坠,越发显得鲜艳。
盛唯一吸了一口,香气萦绕,心情舒服不少,语气也放软了些,“我已经休息好了,多谢。”
电话那头的陈少卿突然低声笑起,磁性的嗓音勾住人耳,“从你口中听见谢字,真是受宠若惊。”
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将她方才提起来的半分好感浇灭的一干二净,就知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翻一个白眼飞到天际,她哼哼两声,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好像她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敲她脑袋的女人口口声声叫他少卿哥哥,貌似自己被人砸是因为他。
她眼眸一眯,千分之一的好感消散如烟,周身气息瞬间冰冷,“我怎么感觉这是事是因为你,是不是啊,少卿哥哥。”
一句少卿哥哥温温软软,在香腻的唇齿间百转千回,犹如美人卧在怀,勾的人心痒痒,酥酥麻麻,陈少卿恨不得把人拥住亲吻。
他突然不讨厌这个称呼,笑道,“好像是,真是抱歉,原谅我吧,唯一妹妹。”
妹你个大头鬼,盛唯一哼了一声,把电话丢给女佣。
“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
盛唯一停下脚步,纠正她,“我不是你的少夫人。”
律师所,一进门便看见助手刘莹莹靠在前台,和赵云儿一喋喋不休的议论着最新八卦,脸上闪烁着激动而后的红光。
赵云儿眼尖,立刻碰了碰刘莹莹,示意她闭嘴,刘莹莹说在兴头上,哪里能懂赵云儿的提醒。
“你说这陈总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宣布了未婚妻,是浪子回头了?”
赵云儿与她问好,“盛律师,早。”
"盛律师!”刘莹莹吓得一抖,惊慌失措。
“刚才你说,谁有了未婚妻?”盛唯一难得对八卦新闻难得有兴趣。
“陈少卿。”
盛唯一勾起嘴角,他有了未婚妻,以后应该会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
微扬的嘴角,心情似乎不错,眼尾被浓浓的笑意覆盖,刘莹莹收起胆战心惊,放松下来。
“盛律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赵云也竖起耳朵,两人燃起熊熊得的八卦之魂。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盛唯一的大脑显然没有转过弯来,一时愣在原地。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惊讶无比,一人拿出手机,一人拿出晨报,全是关于陈少卿宣布未婚妻的事,上面的女主被遮住半张脸,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脑袋里一根线突然崩塌,她狠狠地咬着牙,心中把他骂了千遍万遍也不解除恨。
盛唯一打开电脑,果不其然,在陈少卿的名声下,这件事迅速发酵扩散,她不信,此事没有陈少卿插手。
她忍了又忍,全然当做不知此事,拿出文件,翻开资料,上面是一张疏离陌生的脸,顾城,她的委托人。
昨天见到他时,狼狈不堪,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出神时,手机突然响起。
“盛律师,方便见一面吗?”沙哑的不像话的嗓子,黑夜里树叶摇曳的声音,让人背脊发凉。
“可以。”
盛唯一迅速赶到约定的咖啡厅,不大,很是偏僻幽静,音乐缓缓流动,空气中漂浮咖啡的香气。
穿着制服的顾城冲她招招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盛唯一走过去,顺势看清了他的长相。
非常舒服的面容,像是邻家哥哥的感觉,只是眼底阴霾太浓,替他增添了不少戾气。
“你不上班?我可以等你下班后再谈,”
顾城把咖啡向她面前推了推,笑容眼光,仿佛一切阴霾只是错觉,“这是我的咖啡厅。”
盛唯一端起咖啡尝了一口,盯着他的手臂,询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盛律师的欢心。”顾城似乎很爱笑,每一句话都夹杂着笑意。
盛唯一开门见山,与他讨论起委托事件,“顾先生,关于您的事,我处理过类似的情况,不是什么大问题,您可以放心。”
简单的债务处理,盛唯一大致向他说明一下可能会判决的情况,神采奕奕,在熟悉的领域,她总是眼底藏光,勾住人的视线。
开始到结束,一个小时的时间,顾城送盛唯一离开咖啡厅,嘴角的笑容在瞬间消散,黑暗渐渐侵蚀他干净的眉眼。
他死死的盯着盛唯一的背影,冷笑转身,回到办公室,厚重的窗帘遮住光亮,打开灯,墙壁贴满了盛唯一的照片,他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一张张照片。
靠近午时的阳光格外猛烈,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盛唯一眯起眼,心情格外烦躁。
今日的病房格外热闹,有些让人生厌。
盛唯一提着水果,瞥见门口的人,脚步一顿,迅速恢复平静,朝着病房走去。
“唯一。”盛书庭噙着淡淡的笑意荡漾在唇边,一副金边近视的眼镜越发显得他气质儒雅,莫名的好感。
从小到大,盛唯一一直生活在他的光芒之下,学习成绩,待人处事,个个都是前列,是别人口中常说人家的孩子。
也只有盛唯一知道,这个她名义上所谓的哥哥到底是多虚伪,多恶心。
“你来干什么?”盛唯一压下眼,对他的到来并不欢迎,病房里,盛光雄还没有睡醒,盛唯一没有进入病房。
对上盛书庭始终盛着笑意的双眼,胃里隐隐泛起一股恶心,“说吧,有什么事。”
“唯一,那么多年了,你对我还是那么冷漠。”盛书庭语气有些无力与无奈,像是对取闹的妹妹娇纵的宠溺,温柔的看着她,“再说我们是一家人,爸爸出事,我也想来看看他。”
“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人,改了姓就是盛家的人?你的血液里有盛家人的DNA吗?宋书庭,你的脸皮还真厚,和你妈一样。”
许久不曾出现的本名,从她的唇间带着嗤笑缓缓吐出,说不出的嘲讽。
盛书庭十几年来的伪装面具再一次有了痕迹,眼底划过一丝极快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