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小嘴一抿,认真的朝曼冥望了一眼,双臂一动,将大袖衫脱了下来,便要解自己下裙的系带:“这样吧,我陪你睡一觉,那事咱们就算了了……”
“白素!”
曼冥额头青筋直爆,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迹。
他是阴间的王,睡了人间的皇后可是会遭天谴的!
她就这么想让自己被雷劈死?
白素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好看的小白牙,将衣裳又穿了上去:“我不和你睡,那……那这事你别说了呗……你看小妹巫术天天出状况,副作用一大堆,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她这话刚说完,曼冥便不怀好意的掀了掀眼皮子,慵懒的一伸手,寝宫的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身着黑色镶金纹龙袍,墨发高束的俊美男子正单手负后,浑身清冷的在门口站着。
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微转,朝着白素凝视了过去,微眯了起来。
白素同时也转眸朝着夜诀望了过去,神态也是一片冷漠。
两双冷漠的眸子交织,转眼尽数转变为了绵绵爱意。
夜诀忙心疼的朝她走了过去,将她小心的搂在了怀中,声音温柔到了极致:“爱妃,你如何了?”
白素眸光灼灼的朝他望着,满是女子柔情:“陛下莫要担心,臣妾无事,只是这次飘的有些远了,让陛下好找!”
通过他刚刚的眼神,她之前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男人和自己一样,那绵绵爱意也是装的,他对自己根本没有情谊,八成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他才会装作如此深情的模样。
这时,白素习惯性的摸了摸怀中一直贴身放着的半张蝴蝶丝帕。
恩,这东西还在,很重要的东西,关乎自己日后能不能和自己之前的爱人再续前缘。
夜诀浅浅一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又如何?只要爱妃无事,朕再累那也是值得的。”
男人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腰间,摸了一摸那半张染血的蝴蝶丝帕。
曼冥那双妖冶的紫眸半眯,颇有兴味的朝着两人看着:“两位先别忙着秀恩爱,本王有件事要跟夜诀陛下说...”
这一对男女可真好玩,分明互相不爱,可一个比一个装的好。
他既不想要揭穿,又看的牙疼...
看他们装了几年了,这都不嫌累得慌?
白素神色一慌,忙转眸朝他望着,使劲的摇了摇头,湿漉漉的狐狸眸中尽是恳求。
别!
千万别!
那件事透露出来,夜诀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愿意将身上的命散给自己?
自己和他假装恩爱假装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装的多不容易,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曼冥揶揄的笑看白素一眼,轻轻启了唇:“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
紫东国皇宫。
此时正值春季,御花园内桃花正盛开,被风一吹,便有好些瓣飘在空中缓缓坠地,或者流入潺潺泉水中,簇拥着向下游流去,花园中净是桃花香。
女子高坐在桃花树的枝丫内,两只腿在空中轻轻晃动,一招手,一只额上带了点灰斑的鸽子落在了女子手上,她将鸽子脚上绑着的信件取了下来,鸽子便高飞而去。
女子衣着简单,内着水红色上衣下裙,上并无繁复花纹,外仅披了一层白色薄纱,秀发在脑后挽了简单发髻,上插了一朵桃花木簪。
她将信看完,温和的双眸微动,长长叹了口气:“宫主发话,我又怎敢懈怠?去阴间一趟罢...”
她说罢,又拿起腿上的那半张染了血的蝴蝶丝帕看了会儿,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来:“素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赢的...都只会是本宫...”
说罢,她将丝帕收了起来,轻拍了拍手。
女子生的俏丽,身着白色宫装,外披了白纱,梳着朝天鬓,左右各簪了几颗珍珠,约十六七岁大小模样,忙自另一棵桃花树旁朝她走了过去,欠了欠身:“娘娘,桃儿在。”
“快些,去本宫寝宫内,将那身黑斗篷拿来。”
如常朝她温和一笑,端庄且大方。
“娘娘,你又要出宫办事?上次您受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呢,您是当朝贵妃,身份尊贵,仅次于皇后,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桃儿眸中满是担忧与心疼。
“呵,傻丫头,本宫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些去吧,记得,像往常一样,这件事谁都不许提起。”
“那...那奴婢这就去拿,娘娘您可一定要小心...”
桃儿咬了咬菱唇,轻叹口气,踩着绣花宫鞋,朝着御花园的出口走了过去。
如常望着她的背影,唇角露出了诡异的笑。
素素,你莫要怪本宫,这可是宫主的命令。
等到桃儿帮她将黑斗篷取来,她便将其披了上去,戴上了流苏面帘,朝着桃儿温婉一笑,便步步朝着御花园拐角处走了去。
等走到桃儿看不到的地方时,她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放在了地上,将其打了开。
里面装着十几个小纸袋,她伸出手来,将纸袋依次撕了开。
袋子中有头发,还有乌鸦的指甲,喜鹊的舌头等诸多东西。
她将这些东西按次序摆放在了一起,滴上去几滴薄荷绿色的药剂,还有几滴血,便双手结印,默念了咒术。
在她的面前,逐渐出现了半人高的通往阴间的通道,她直起腰身,朝着里面步步走了进去。
这次速度又快了十秒呢,看来,她的巫术又精进了不少。
————
此时,曼冥已经将白素半年前做的那好事,一字不差的给夜诀口述了一遍,似笑非笑的望着白素那张发白的小脸,心中无比畅快。
白素冷冷的朝曼冥瞪了一眼:“我看你是想魂飞魄散了!”
身为冥王,位高权重,他竟如此整治人,看人笑话!
看着夜诀那张黑的深沉的脸庞,白素感觉自己这几年都白忙活了!
白素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掌心中划了一道,趁着鲜血渗出,又拿出一瓶薄荷绿色药剂,滴在了手掌心中的血上,血液逐渐化为了团团瘆人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