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死了。”盖联的脸色沉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海基有点搞不懂。
“字面意思,就像你听到的那样。”盖联仔细观察着海基胸口的符号,说道,“情况很不妙,但是我不会让你死,前提是你必须相信我,跟我走。”说完盖联已经转身离去。
“可是你都没跟我解释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海基追了上去,“我们现在去哪里?”
“魔法师协会。”
“不,我听说那里的那个老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还是神庭的泥腿子,我过去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海基一听立刻萌生了退意。
“大概没有人告诉过你,他曾是黑暗骑士。”盖联一边说着,一只手却拦住了海基,脑袋悄悄探出墙,又立刻锁了回来,把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海基不要说话。
“怎么回事,明明还没到宵禁时间,怎么连巡逻队都跑出来了,他们的方向看起来是罗纳云城堡,该不会。。。”盖联转了转眼睛,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得稍微加把劲了。”盖联说完,趁着巡逻队在街口消失,立刻与海基启程赶向罗切斯特魔法师协会。
“到了,一会我没让你说话,你就闭嘴,知道吗小鬼。”盖联看向海基,海基点了点头,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盖联说完转身轻轻扣了三下门锁。
“我正在做实验。”房间里的人回答道。
“试管里应该放三只兔子。”盖联回答道。
“一只逃走了。”
“它躲在你的魔法书里。”
门轻轻地打开了,黑暗里一个身影持着一盏油灯探出了脑袋。
“请问你找谁?”那是个鹅蛋脸的女孩,中长发,黑色的眼眸子在油灯的照耀下犹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闪亮。
“我找一只最黑的猴子。”盖联说道,两人的对话却听得海基一愣一愣的。
“进来吧。”那女人看了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打开了门放盖联海基二人进了屋子。
“扎勒斯呢?你是她的新秘书?”盖联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眼前的美女问道。
“我叫狄安娜,扎勒斯大人他。。。他在你屁股下面。”狄安娜红着脸,指了指被盖联坐着的椅子说道,“刚才听到你敲门,扎勒斯大人好像很紧张,结果实验失败,大人把自己变成了一把椅子,你现在正坐在他的脸上。”
“哎呀,死老头可别被我闷死了。”盖联赶紧一屁股爬了起来。
“咳咳咳。。。你是要闷死老爷子我?你找我就没好事过,说吧什么事。”扎勒斯变回了原样,只见扎勒斯一身红袍,头发花白,此时正蓬头垢面地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出现在二人面前,看起来很清楚自己无法随便打发掉盖联,扎勒斯干脆让盖联开门见山说话。
“我要你把我传送到尼福尔海姆,这是报酬。”盖联丢了一袋金币到桌子上,“这些够你半年研究的经费了。”
扎勒斯接过金币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盖联,又看了看盖联身后默不作声的海基。
“你该不会准备带着这个屁孩去那个地方吧?”扎勒斯问道。
“恩,就我和他,你不用去。”
“我早就清楚你盖联做事从来不讲规矩也不按理出牌,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一直以来运气好就真以为自己有主角光环可以拯救世界了。”扎勒斯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盖联。
一听是拯救世界,盖联就知道罗切斯特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对此一无所知的盖联选择从扎勒斯嘴里套出点话来。
“对啊,我就是为此而来,因为我更相信扎勒斯大人你啊,快告诉我罗切斯特方面目前什么打算呗?”盖联笑了笑走到扎勒斯面前,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表情,“快告诉我,不然我就告诉罗纳云城主,你就是黑暗骑士。”
“盖联你够了,我扎勒斯做人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别说你威胁我,就算你杀了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就你那大嘴巴,能不把事情捅出去才有鬼,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愤怒的扎勒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诶,果然扎勒斯大人也只是凡夫俗子,逃不出七情六欲的困扰,要是里尔大人在这里的话,肯定早就都告诉我们,然后随便几个人就把罗切斯特解围了。”盖联匝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说,“果然这人啊,和神仙还是有些差距的。”
“放屁!不就是一支魔族军队正在靠近罗切斯特吗,不就带了几个新的试验品过来吗。”扎勒斯一听里尔的名字便来了气,一直不甘心屈居人后的扎勒斯怎能容忍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把他和里尔去对比,当然了,他自己心里也是不得不承认里尔确实比他强好多,却突然意识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哦?新的试验品?是新的魔兽还是?”盖联嬉皮笑脸的蹭上前去,给扎勒斯的肩膀按摩起来,一边按着一边急不可耐地问道,“快快快,告诉我,我要听。”
“诶。”扎勒斯只能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是死灵大军。”
“死灵大军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些渣渣。”一听,盖联没了兴趣,摆了摆手说道,“告辞。”
“那些死灵大军正从尼福尔海姆的另一侧过来。”扎勒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这一次,恐怕连那个女人也没办法了。”
“不会,你小看了兰布达。”盖联指了指扎勒斯说道。
“盖联大人,你应该注意到了魔法师协会门口的那个钥匙孔,想必另外两个你也找到了,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钥匙孔是尼福尔海姆大门的投影,你应该很清楚问题的严重性。”狄安娜终于开口。
此话一出,盖联不禁打了个寒颤,尼福尔海姆其实有两个,分别是表世界和里世界,而海基逃生出来的那个,仅仅是表世界,也就是活人也可以进入的世界,而里世界,则充满了更多未知的存在,据传那里的怪物极其强悍,而且每杀死一个现实世界中的人,便可以复活一次,因而为了维持尼福尔海姆与现实世界的平衡,一直是有三座大门将尼福尔海姆与现实世界分离开来,而这一次,似乎有人将三座大门的钥匙孔投射到了现实世界,企图在现实世界中的罗切斯特内部打开这些大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尼福尔海姆现在的掌权人是谁?”盖联转头对海基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海基看了看盖联,显然盖联对于他的回答保持怀疑。
“之前是安德森,可他已经死了,这是我从他身上找到的令牌,虽然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海基补充道。
盖联接过那令牌一看,确实没错,尼福尔海姆是一片死者的世界,那里根本没有实际的掌权人,非要说的话,也只是一直存在于传说中的死神海拉,可谁也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在漫长的时光岁月中,海拉故意将尼福尔海姆维持在一种多方割据的状态,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王,但实际上,海拉自己却控制着尼福尔海姆最强大的权力,那就是死亡,当然包括尼福尔海姆中的一切生物的生杀大权,所以按照常理并没有任何人能够打败海拉,而多方割据的混战在海拉眼里才能够维持生态的平衡,因为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尼福尔海姆不需要弱者。
而这个令牌,则是海拉代言人的身份象征,说白了就只是个传声筒而已,尽管不知道安德森从何处拿到的这个令牌,但按照盖联对他的认识,肯定不是凭实力拿到的,或许,他杀死了前一个代言人,而海拉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传声筒要多少有多少。
“看起来,现在这个代言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扎勒斯看了看海基,突然问道,“这小鬼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朋友的儿子。”盖联说道,海基刚要说什么,却想起在门口盖联对他说的话,便欲言又止。
“别废话了,赶紧送我去尼福尔海姆。”盖联催促道。
“尼福尔海姆一直在移动,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说得出它的确切位置。”扎勒斯回答道。
“那到底是能不能送我过去?”盖联急了,他看了看海基胸口的符号,那符号已经变得非常显眼。
扎勒斯从盖联手中摘过令牌说道,“有这个令牌就够了,这个令牌能帮我们省不少事,有了它我们能直接直接渡过死者之海进入尼福尔海姆的表世界,不过我想我还能为你做一些别的,就冲这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币。”
扎勒斯望了望盖联身旁的海基,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他在书架上捣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藏在暗格中的链子,扎勒斯在海基胸口画了一个封印,然后将那链子贴上海基胸口,只见链子很快与海基的血肉融合在一起。
“只要有这个在,尼福尔海姆的三扇门便只能打开两扇,可惜我这里是最后一个了。”扎勒斯说道。
“噫,这不是当年里尔封印格里斯贝恩的封印残留吗?”嘴欠的盖联伸手指了指扎勒斯笑道,却被炸了毛的扎勒斯用魔法启动了令牌,一脚踢进了一个神秘的传送门,还未等海基反应过来,盖联一把抓住他的手,将海基也拽了进去。
“扎勒斯大人,就只有他俩进去,真的好吗?”狄安娜似乎很担心两人的安危。
“去再多的人都没用,他一个就够了。”扎勒斯回答道。
“这是何解?”
“我知道那三个钥匙孔都是谁放的,想不到一晃十几年,那三个人的怨气居然如此之大,当初要是没有那件事,只怕现在三个人都是前途无量。”扎勒斯摇了摇头,他坐下来,叹了一口气,不禁回忆起当年。
虽然两人师承一脉,在大法师伊万的谆谆教诲下进步神速,但论实力,他确实比不上里尔,甚至望尘莫及,但里尔生性放浪自由,与世无争,这才让他有了入职罗切斯特魔法师协会最高法师的机会,但心里,他却一直对此事心有芥蒂。
然而,扎勒斯能有今天,也与他在仕途上的圆滑离不开,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尽可能守口如瓶,当然盖联也只是嘴碎,论起精明,盖联可不输任何人,何况这事确实与盖联有关,扎勒斯才帮了他。
可这一来,却让扎勒斯想起了与那三个钥匙孔相关的三个人。
三个钥匙孔出现的位置并不是随意的,当然盖联发现不了也是因为他没有用旧版的罗切斯特地图,十几年过去,罗切斯特不断翻修新建,尤其是当年尹克斯府邸早已不复存在,那曾经辉煌一时的府邸仅次于最高权力的神庭与世袭的罗纳云城堡,在尹克斯那个年代,人民心目中的真正英雄,恰恰是那位尹克斯大人,可谁也想不到,最终尹克斯会举起义旗,站在与所有人为敌的立场上,而最后的结局也是令人唏嘘不已。不仅如此,尹克斯手下的得力干将与亲信更是可谓没有一个好下场,那三个钥匙孔的位置,正是曾经那三个人所生活的场所,之所以这样安排,恐怕是为了让复生后的三人能够在来到罗切斯特之后,看到自己生前的一切,从而爆发出更恐怖的力量,可见背后安排这一切的人用心之狠毒。
而这三人,分别是尹克斯手下克劳杨的弟弟麦克恩,大将扎克,以及一名不知名的外妾。
想到这里,扎勒斯不禁摇了摇头,他走到窗外看了看逐渐亮起的窗外,想到了当年兰布达的慷慨赴死,想到了那几万人族联盟的死士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样子,那一天,来的太突然,因为魔族内部的利益分配不统一,那个来自地下水路最底层的种族不甘于此,最终才成就了那个恐怖到几乎超越了神的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扎勒斯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很担心,也不知道自己写给里尔的信对方到底收到了没,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没有援军,罗切斯特必然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