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她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有困难。”
让经奇不可思议的是,云洛洛既然是叶斯言的妻子,叶家不至于亏待她吧?
可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缺钱,几千块钱还说要急用的。
“这么感兴趣,自己去问。”
“没,我只是随口说的。”
叶斯言进了办公室,拆开了手里的卷轴。
云洛洛怕画被损害,还特地在外面包了一层漂亮的纸。
他摊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幅八骏图。
八匹马的神态各不一样,淡淡的颜色将它们区分开来,每一匹看上去都很精瘦,可从它们奔跑的力道和铁蹄的形状,可以确定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是国画。”
没错,的确是国画。
叶斯言的目光定在了右下角的印章上。
“儒?儒先生的八马图!”
儒先生的名讳,经奇也是听过的,他的画还曾经上过电视节目,被誉为国画中的精品,深具意义,值得学习。
“儒先生习惯在右下角落款一个儒字,还有独特的印章,我不会认错的。”
即使刚才已经猜到,可真正看到这幅画,他还是呆住了。
“这是真迹吧,应该不是假冒伪劣的赝品,儒先生擅长画马,每一匹马的神态都太逼真了。”
“是真迹。”
经奇啊了一声,“洛洛是怎么得到儒先生的画的?”
叶斯言也不知道。
那天她说她认识儒先生,还有儒先生赠给她的画,看来所言非虚。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她应该跟儒先生有交情吧?”
经奇絮絮叨叨地说着,“儒先生的画还挺贵的,这幅画至少也值个几十万吧,她这么轻易就拿出来,明明她自己有困难,拿去卖了肯定能解决她的窘境。”
叶斯言受到的冲击不小,心情难以平静。
“总裁,盛天耀爱马,一直希望能得到儒先生的这幅八马图,洛洛帮了我们大忙啊。”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经奇感叹,“洛洛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先出去。”
“好的。”
经奇恋恋不舍地再看两眼,这才心满意足地推门出去。
叶斯言抿着唇,看着落款的“儒”字,再想到云洛洛刚才请求经奇提前结算工资的画面,顿时心烦意乱。
经奇的那句话狠狠戳中了他的心脏。
正如经奇所说的,她既然有困难,把画拿去卖了正好,可她却无私地奉献给了他,不邀功,甚至还是请经奇转交给他的,她连见他都不想见吗?
还是怕他给她脸色看?
像她这么有城府会算计的人,可以用一幅画来要挟他,逼他回叶家跟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然而她没有,画说送就送了。
叶斯言有点看不懂云洛洛了。
跟他记忆中所认识的她,差别许多。
“经奇,去查下她发生了什么事。”
经奇本来就有这个想法,云洛洛都把画献出来了,好歹知道她有什么困难,如果是钱的问题,那就好解决。
很快就有了消息。
“洛洛的外公生病住院了,得了脑血栓。”
云洛洛结算了工资就去了医院。
沈见秋在病房陪了一天,正准备回去,看到她就说道,“我回去做饭带过来,你看着爸爸。”
“好。”
她推门进去,孙月梅正坐在床边,试图和丈夫沟通。
“你来干什么?出去!”
“我来照顾外公吧,您休息会儿。”
“不用,还嫌克他克得不够吗?你只要离我们远一点,我就阿弥陀佛了。”
“……”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被赶出病房的云洛洛,没看到沈国儒通红的眼睛。
他是没法说话,但是意识是清醒的,心疼外孙女,却又无能为力。
云洛洛这一晚上一夜没睡,早上早早就爬起来熬粥带去医院。
昨晚是夏振光留下来守夜,沈见秋早上来替换他,让他回去休息。
孙月梅拖到中午才来,看到云洛洛就没好脸色。
她带了午饭,只准备了自己和女儿的,云洛洛要吃,自己买去。
沈国儒现在不能吃东西,流食也不行,身体太虚弱,只能靠输液来维持营养。
她沮丧地坐在门口,只要外婆在,她就别想进去。
“请问,这里是沈国儒的病房吗?”
一个好听的声音落入耳畔,有点低沉,非常悦耳。
这声音!!
她猛然抬头,撞入了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里。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五官英俊,清隽儒雅。
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这笑容,仿佛在寒冷的冬日里,突然照射的一缕阳光。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沈先生的朋友,我叫陆沉。听说他住院了,过来探望。”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果篮,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新鲜水果。
“陆先生你好,外公在里面,您请进。”
他对她礼貌一笑,“谢谢。”
云洛洛跟着进去,有客人在,外婆应该不会对她说那些难听的话。
陆沉把水果放到桌上,跟孙月梅和沈见秋介绍了自己。
“是爸爸的朋友啊,请坐请坐,爸生病了,你还是第一个来探望的,有心了。”
陆沉没有入座,走到病床前,跟沈国儒打了招呼。
“沈先生,我来看您了。”
沈国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模糊得听不清,他很着急,可惜手也使不上力气,麻痹着。
“你别急,好好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国儒红了眼眶,他现在除了眼珠子能动,其他地方都不尽人意,连说句话都不能。
他看向云洛洛。
“外公。”
洛洛一直注意着病床,见外公看着自己,连忙走了上去。
孙月梅要阻拦,被沈见秋制止了。
“外公,您是要我跟陆先生互相认识?”
他轻轻颔首,动作很细微,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陆先生,我是外公的外孙女云洛洛,谢谢你来探望外公。”
陆沉伸出手,他的手干净修长。
“陆沉。”
很温暖的一双手,就像他的眼睛,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温暖。
沈国儒欣慰地笑了。
陆沉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和沈国儒说了让他好好养病的话,就起身要告辞。
“我改天再来看您。”
云洛洛说道,“陆先生,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