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澜环顾四周,恰好没人经过,再看车前方,发现雨刮器上卡着一张纸,她拿起来就看,只见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句话。
老实点,你不想活久点吗?
这样的威胁对芸澜来说还是第一次,她再次抬头观察周围,终于发现停车场附近也有摄像头,她转身去了保安室,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结果让她非常失望!
从监控看到的画面倒是非常清晰,却是个身高大概一米五的小男孩,他用刀子划了轮胎,然后把一张纸卡在雨刮器上,接着转身就跑。
很显然,真正威胁她的人肯定另有其人!
那么,对方会是谁呢?其实,这个答案已经涌现在芸澜的脑海中,可她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不能把他们揪出来。
很快,李芸澜打电话叫来拖车,跟着一道走人,而就在不远处,有两个男的在窃窃私语,那样子明摆着是在偷看。
“她走了,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做的?”张栋梁小声问。
田诚就说:“我已经很小心了,特意找了个不认识的小孩,花了我一百,说五十太少。呸,没点童心的家伙。”
“万一明天被她检出点什么,我们不就要亏了。”张栋梁担心:“瑞祥已经死了,我可不想把大家都搭进去,只求财懂吗?”
“我们可以想想后招。”田诚有把握的样子。
“你快说,该怎么对付她?”
于是,两人一阵嘀咕……
转眼到了第二天上午八点。李芸澜一身白大褂,戴了护目镜,防护手套和口罩,只露出庄重的双眼,面对一屋子的人,她毫无怯意。
“各位,尸检马上就要开始,到时候气味会非常难闻,我想提醒各位的是,如果谁受不了大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如果有谁想呕吐,门外就有垃圾桶,别弄脏医院的地面。”
张栋梁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扣在一起,没说话。
田诚吞咽口水,不置信地说:“你到底行不行啊?别想糊弄我们。”
“我有带来相关证件,可以证明我是专业人士。”李芸澜自信地说:“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才会质疑我的能力。”见现场没有人吭声,她很满意:“那好,现在开始解剖尸体。”
……
很快,空气中飘散着强烈而浓重的异味。
这就像一双魔爪,慢慢伸向了所有人。于是,意志不坚定的开始不安,开始往外撤,还有人闻了气味就想呕吐,仓皇逃离之后对着垃圾桶大吐特吐。
里面是尸体散发的恶臭,外面是呕吐物的熏臭,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而面对这样的场景,李芸澜就像平时那般自然,当工具切开尸体的一刹那,她想到的不是恶心,而是寻找答案的渴望。
“逝者的基本特征我就不说了。”李芸澜瞅了一眼张瑞祥的父亲:“你还好吧,要不要出去吐一下?”这话带着讽刺,说了心里舒坦。
田诚回避视线,说:“你少废话,我们挺得住。”
“那就好。”李芸澜神色不变:“希望接下来你们也能挺住。”
这些人站在一堆,互相打气:“别怕,这没什么可怕的。”
“就是。她一个女人都不怕,我们更不会害怕。”
“我、我……”其中一个男的面色煞白:“我不行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捂住嘴,到了外面大吐特吐:“呕——”
张栋梁催着她继续,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耐烦,其实是在硬扛。
李芸澜正要说话,就看到赵院长和马向东来了,在他们身后跟着段鸿奕:“你们来得正好,解剖才刚开始。”
赵广智没说话。
当着院长的面,马向东倒是主动:“院长,我劝过她,可惜没用。今天这事……”他有意朝张父看了一眼:“希望能尽快得到解决。”
段鸿奕说话铿锵:“我相信李医生的实力,不会让医院失望。”
李芸澜对他颔首,专心应付整个过程。
良久,赵广智率先询问进展。
“从初步尸检结果显示,张瑞祥在车祸之前就不只受过一次伤。”
“你胡说!”张栋梁听了,差点跳起来。
李芸澜依旧从容,对他说:“我会将尸检整个过程录下来,如果事后你们不服气,大可以去哪里告我,我是李芸澜,请记住我的名字。”
还真别说,她的气势盖过一切,让众人畏惧不已。
“就算他有受伤也不稀奇,活了几十年,谁还没个伤口啊。”田诚急于解释:“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是吗?”李芸澜直接指着某根骨头,客观说:“他的肋骨上有伤,从骨裂的复原程度判断为陈旧伤,其程度没有机械伤来得厉害,所以是被人打断的。另外,趾骨断过两截,手腕处也有陈旧伤,还有口腔内也是。这次车祸他的牙齿被撞掉两颗,而第三颗是以前造成的。”
张栋梁心虚的样子,反驳:“也许,这些都是你在胡说八道。”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李芸澜异常严肃:“而且,从他牙齿上残留的痕迹,我可以得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什、什么问题?”田诚明显慌了下。
“他有吸毒史,时间不会短于五年。”李芸澜抓起逝者的手臂,指着上方的针孔:“因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相对于张栋梁和田诚的反应,马向东的表情更为精彩。
“我不清楚他有这种嗜好。”张栋梁试图逃避问题:“儿子大了,总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一直都住在外边,我们平时很少见面。”
“那你呢。”李芸澜看着田诚,嘲讽:“作为好兄弟,你不会不知道他的喜好吧?或者,你们本来就喜欢同流合污。”
田诚眼露凶光。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个人是你吧?”芸澜忽然说
田诚有点猝不及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什么都知道。”李芸澜脱下手套和防护镜,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你花钱买通一个小孩,让他划破汽车轮胎,还留下威胁我的话,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害怕。告诉你,做梦!”
“你这女人满口疯话,谁都不会信你的。”
李芸澜反驳:“就因为张瑞祥的身体,长年累月经受毒素的侵害,已经对部分药物有抵触,才会导致死亡这种不可逆转的后果。归根结底,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根本就不是医院的错。”
“你放屁!”田诚说完,看了看身边,大声说:“兄弟们,他们医院蛮不讲理,今天我们就要讨回公道!”
“没错,要讨回公道!”
“我们需要赔偿,医院要尽快拿钱出来。”
气氛剑拔弩张,透着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