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流苏在柴房待着的第三天,白皙的脸上已经沾上了少许灰尘,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落魄无助的冤魂,但是此时的柴房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难堪,干净的稻草铺成一层,一张席子供自己横躺,上方一米五的地方一个方形窗口,只能看见一片蓝蓝的天空,可是再怎么干净,却也磨灭不了流苏此刻是真的进了柴房的事实,可是柴房怎么可能有窗呢,管他呢,反正流苏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丢在了牲口住的地方的,况且门口还有人把手呢。
初来乍到的她已经看清现实,毕竟既来之则安之。作为活在21世纪里的自由古装少女,父母一直告诫过她人生中会有个坎,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坎会来的那么快直接让她客死他乡,明明是在国外弘扬着自身国家的博大精深,转眼便因为飞机的故障,直接摔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她明明是个芳龄二十三的老女人,可是到了这里,竟然是十二岁的模样,真是苍天没眼造化弄人,那飞机上的其他人呢?自己还活着,如果故障都能让人活着就好了,哪怕是身处异地,也不会让在世的人们有所牵挂...
守门的狱卒对于眼前的“犯人”还是没有什么好为难的,这突如其来的女子看上去与旁人并无异样,只是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是她这个年纪可以穿的,明明宽大的不行,但实则服装色彩图案均比旁人好看,凸显与众不同的气息,即便一来就被丢进牢里也是不吵不闹,只是望着窗外发呆,这怕不是个哑巴吧?
于是,在来到异世的第五天之后,流苏终于见到了这个地方的太阳,她站在一处偌大的庭院里,已经有人给她一套合身的衣服,发间没有什么饰品,她自己绑了几条小辫子,远看近看都是清秀可人的模样,她还是无法相信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十二岁的自己。
周围的亭台楼阁相互接连,彼时花开正盛,一瓣桃花刚好旋落入自己的鼻尖,流苏用手轻轻拖住花瓣,嘴角不禁往上扬,白皙的手轻轻将桃花塞在自己的发间点缀,一颦一笑,竟也是人比花娇。
流苏喜欢这里,为什么会喜欢一个陌生的环境,因为自小贪玩,且父母常年在她耳边说她以后会有个劫,久而久之便再也不敢与亲人亲近,生怕到时候会有各种不舍造成伤痛与不舍,于是有意叛逆疏远,但是父母也许是知道了她的心思,对她也不再看重,因为已经认定无所作为,便任由她胡来,喜欢什么都不出于管,只宠爱她的姐姐和弟弟。
所以她可以不考大学不上课,但是她的奶奶却是万般宠爱她,学习的东西会以各种新鲜事物为由请家教给她学,虽然并没有出色的一技之长,却也是三百六十行略显精通。
故在流苏看来,这里与那里,都是一样的。或许当初学的琴棋书画古装艺术,均为现在情景作出铺垫。
“小姐这边请,王爷请你进去。”
经过一条阴暗的走廊,一间空旷的院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房子四正且里面灯火通明,墙壁的材料有些特别,似木非木。上面有许多植物攀爬的空隙,一面墙上有各种鸟兽鱼虫,栩栩如生的仿佛要跳下来。
当看到面前缓缓移行过来的少年时,流苏那稚嫩的小脸呆住了,只见眼前的少年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张厚厚的毛毯盖住了他的腿,一双眼睛散发着如同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整张俊逸的脸与身下全然不同,少年明明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而下辈子却要坐在轮椅上共度余生,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把周围的人隔绝在尘埃之外,明亮闪烁的让人几乎移不开眼。他的目光淡淡而温柔,但是细细的往眼底里看,实则是冰冷无比,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冷如水一样的眼睛,向流苏扫了过来。或许,那不是冰冷,而是悲哀。
“你是谁”
充分具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更不似表面那般简单,满带威胁和警告,琉楚向来不喜欢女人,特别是一个,凭空出世的女人。
感受到了对方的戾气,流苏挺了挺腰站直了身子,对方不过是不到二十的年纪,自己两世加起来,在古代可以做他妈妈了,不能慌!这个时候怎么能慌,拿出女主光环的瑟瑟发抖来!不是,女主光环的理直气壮来!“流苏。”说不怕怎么可能..这个人明明气场强大的可怕!
“怎会出现在本王的府邸?”具体的说,是他的房里。还是从屋顶上直接摔在他腿上,就连他的暗卫都来不及替他挡住的凭空而降。琉楚的手轻轻的在轮椅上敲着,尽管那群废物一样的暗卫已经被他处理了。
“流苏自小在山里长大,五岁之后再未曾下过山下,也未曾见过这些屋舍,这些地方,我是在山上的时候被人打晕了带下来,晕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怎么回去,若有冒犯,还请恕罪。”流苏像是亲身经历过那般,十足十的说谎不打草稿,那一双清水般的眸子楚楚可怜,不骄不躁,
对方不紧不慢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仿若想看出个所以然,可是,十二岁的少女的眼睛,除了纯粹的单纯与干净,还真是无法看出什么。
良久,轮椅上的人浅浅一笑,那一笑,如同星光璀璨“如此,那你便留下一段时日吧。给流苏收拾一间客房。”
这便是容许她住下了,流苏呆住了,这个人,这么自来熟的吗!流苏心中一喜,反正留下来就是好事!见他旁边的人还想说点什么,她赶紧开口,“我不会白住的,我可以给您做膳食,您肯定会满意的,等熟悉的环境,我便走。”
琉楚未再回应,流苏就当他是默认了。
可是,这个权贵的府邸,哪个王府的水,是不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