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边的流纱帘帐重峦叠嶂,留着一扇未关的窗将风吹涌进来,只感觉风清云扬,突然,流苏整个人一禁,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个人影直压压在她身上,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唯独那沉水香扑鼻而来。
“师傅半夜偷袭,不好吧。”流苏冰冷着脸,即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到黑暗中的人影突然一愣,因为隔着一条被子下的慕容流苏,此时一丝不挂,若不是在黑暗中,还能看到她羞红的脸,可是她能怎么样呢,现在动都不敢动,谁能知道白日里的衣冠楚楚少年会在深夜做此下流之事。
“徒儿还真是有独特..喜好呢,竟然喜欢黑夜宣淫,”凤连袂明显感觉到了异常,声音却更加妖魅,他用被子紧紧的包着慕容流苏,手不知不觉的滑过那柔滑的脖子,
“下流!无耻!堂堂靖安王竟然也做此等偷香窃玉之事!”流苏愤愤的道了一句,全身却什么都不能动,就得死死的被压着,
一瞬间,帘外的红烛一下子点着,顿时屋内一片黯淡的光刺着流苏的眼,清风疏疏,月落西沉,上方的男子白衣飘飘,斯文飘逸俊美,那种魅色倾国只觉得星光遥遥。
“此话差异,若是旁人,那肯定是罪无可赦的,可是本座亲自前来,这偷香窃玉可就是风雅之事,何来无耻,简直是情操高尚之说。”凤连袂优优的笑着,眉眼在幽黄的烛光下愈发鬼狱妖冶。
流苏心底狠狠冷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只手,她赶紧用力的一踹,转眼间娇柔的手里便拿着一把刀,下一秒,她还未看清自己手中的刀已经飘然落地不带一丝声响,而凤连袂已经到了她的身后触摸到她嫩滑如绸缎的后背,
乌发飘在雪白床榻间的她看起来异常荏弱怜人,耳边声音响起,“你若是有点脑子,就会知道,本座即便是要偷香窃玉,也不会找一个还未发育乳臭未干的你。”
此话的确是不假,可是流苏就是无法忍受这股羞辱,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她握紧着拳头,只觉得浑身开始酥软,“本座今日可是帮你处理了几个老女人,以后,她们都无法说话了。你不满意吗?”
那声音愈来愈远,下一秒,流苏只觉得自己整个后背开始热燥起来,只感觉身后之人体内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她开始觉得自己处于三层冰窖中即是寒冷,冰水流下之后又慢慢凝结成冰,种种气流尽数飘在自己体内,浑身的皮肤都要暴烈开来。
凤连袂将流苏轻轻放好,随即踏出门外,门外的身影早已在跪等,白发下的一张慈和的脸满是敬重,只听上方的人开口,“她的身子体质亏损的厉害,急功求成只会陨了她性命,得先慢慢教她调理内息,可是,本座还是觉得她身子发育太弱了些,你好生想着补补罢。”他狭长的眸子微眯,随即房中的烛火便已熄灭,门前站着的人也消失而去。
第二日,流苏起来之时周边的帷帐皆已挂起,她看着自己的手,稍稍用力之间只觉得有点点气流涌动,下一秒便是钻心的疼痛,
宁嬷嬷依旧是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流苏的脸色微红着,她觉得近日喝了嬷嬷做的汤,胸前总是有一股涨涨的感觉,但是她还未恢复好情绪,便只能尽快喝了之后,让嬷嬷先行出去。随即穿好衣裳,下床之后果然有一种轻快的感觉,
她这是要有超能力了吗?随手一抽旁边剑架中的一把长剑,长剑出鞘顿感光芒四射,不..凤连袂是真的要教她武功?昨天是传输了内力吗?她之前是完全无法举起剑的,而今日却是轻松的不行!想着,她便出去找惜花折月,嚷着她们教自己门下的剑法,
只学的碧春从夏伤心不已,“小姐当心!那是奴婢新种的蝴蝶兰!”“小姐那是你的秋千绳!”“小姐小心,门要被你砍坏了!”“...”
过了几日,凤连袂皆没有再出现,整天衣服包的实实的睡觉的流苏倒也是安心了一些,这几日她所谓是都没有睡好觉,脸上的乌青都慢慢浮现出来了,提心吊胆的就怕凤连袂出现,虽说对方是好心,但是急功求不成利,她情愿慢慢来。
这几天一有空就会练上几次剑,但是总是达不到惜花折月的要求,便也是自学成才,弄了一套乱七八糟的剑法。
她将手中的剑放回剑鞘中,轻轻摇摇头,不行,这剑太重了,她要想一些精巧方便的东西,不然凭借实打实的功力,她怎么可能敌得过对方,特别是像凤连袂那样的,千年老妖。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今日约了温子衿在醉花楼见的,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随即便又翻墙出去,直接便往醉花楼走去,一路上人来人往皆不去注意,做人要守信,不能失约。
一进醉花楼,便看到温子衿坐在二楼最显眼的位置,手中不停的敲打着桌子,可见是脾气暴躁到了极点,流苏再次露出狗腿子般的笑脸,干笑着奉迎过去,“子衿来的可真早啊哈哈。”
温子衿回过头来那愤愤的脸上恨不得往流苏脸上捶上两拳,“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时辰,戏都看完两场了,你怎么不黄昏之后再来呢!”
流苏笑着将桌上的花生米轻轻移过去一点,“不气不气,今天的场子银子都我给,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温子衿是谁,专业用毒高手,她若是一不小心,就..不对,她百毒不侵,并不会中毒哈哈哈,
子衿看着对面的笑脸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戳了戳自己的肩膀,“罢了罢了,不过还好,云官还没有出来呢,倒也不会浪费了这个一绝的位置。”
云官?流苏的眉头皱起,旁边的小二开始给桌上上酒菜,淡红的玉浊倒入杯中,“二位姑娘慢用,这是醉花楼顶绝的梅子酒,喝后不易醉人,如有需要叫我们便是。”
扑鼻的酒香极为鲜纯,果然是藏了数年的好酒,戏台设在两米高的台基上,前有造型优美的仙鹤,酒楼中间一个一米高的炉鼎,焚烧的香料不浅不淡,却是极为雅致,后面是精雕细刻的围屏,整个酒楼装饰的金碧辉煌,
“这..云官,是什么人?”流苏看着桌上的酒菜,轻轻问道,
随即温子衿就如看怪物一般看着流苏,“云官你都不知道是谁?”连她这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知道,流苏竟然不知道!
醉花楼云官,乃是一年之前爆火于西凉的一个戏子,戏子在百姓们看来,明明是下贱东西,可是传言这云官,不禁唱戏唱的出神入化,下台卸妆后一张好容貌更是吸引了万般皇亲贵族官宦,千方百计要求得他做一房男宠,就连当今的韶华公主亦是他的襟下之臣。
女的要求男宠也就罢了,就连男子竟也要将他强占回巢。
什么道理,流苏脸上都是黑人问号脸,竟然有人要求着别人做个男宠?凤连袂容貌一敌一百万,怎么没人找他做男宠?
此时台上铜锣声渐渐响起,那搭红配绿的台上几个人影走动着,举步如和风拂柳,
温子衿激动的低声说道,“来了来了!”
流苏往周围一看,果然都是满场之人,不会真的是慕名于他而来吧。看台上的身姿是不比寻常人差,一开口,启齿似燕语呢喃,桥畔上的红袖女儿独立,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在戏台中来回穿梭,竟是一人分饰两个角色!
眉间锁着一丝浅浅的哀愁,那份清纯,那份温婉,恰似春风碧于天的湖面上有落花点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弗一袭水袖,唱一出牡丹亭,声音的悠扬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只是那越调的幽婉足以将众人吸引,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细雨淋漓,又似杏花扑面。
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那般惊艳的一出纸醉金迷的闹剧,一染尽红尘的衣,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流苏静静的看着,那张容貌在浓妆艳抹下的确是不输何人,但也只能在凤连袂之下,如果容貌是过于妖艳,那的确是无法哄的谁人欢心,那双妖艳的凤眼下,掩藏着几分看透人世之心的味道,
流苏淡淡道“既是如此出名,为何不退隐,直接做人一世风光的男宠便可。”
“人各有志,虽只能屈身人下,但不代表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况且,这醉花楼,还处于他名下之境。”温子衿说的淡淡,被一出戏看的入戏无法自拔。
还是自己的酒楼,那就是自己担当的花旦,既不缺钱,也不缺人脉,那便是,卧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