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兮似笑非笑瞥了眼慕盛，乖巧起身，冲慕芷柔福了一福，“对不起！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对，还请芷柔小姐原谅。”

竟然一句辩驳都没有？

慕盛蹙眉，好似挥出的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他正琢磨如何应对，慕芷柔已然跳脚，“一句对不起就算了？道歉你也要有个道歉的样子，跪下！”

“芷柔！”慕盛冷呵一声，眼角余光瞥向大长公主，果然，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眸光在慕芷柔、慕云兮、慕盛身上打了个转。

“祖母！”

慕芷柔也反应过来，不敢再叫嚣，转身一头又栽到大长公主怀中，抱着她哭哭啼啼道。

“昨晚回去，慕二……父亲就训斥我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欺负云兮，所以今早特意去向她赔罪，谁知一进门，她就将我堵在房中，还将毒蛇塞到我衣服里。差一点，我就再见不到您了。”

“芷柔，”慕盛在一旁有些无奈道，“云兮不过是与你开玩笑，那赤练蛇没毒，你看，你不没事吗？”

大长公主转眸看向慕云兮，眸光闪烁，“云兮，你有何话说？”

“我……”

“慕云兮！”慕芷柔倏的转身，看向慕云兮，杏眸之中透着毒蛇般的怨毒，缓缓抬起手。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慕芷柔发誓，是慕云兮将毒蛇塞入我衣服之中，倘若我有半字虚言，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慕云兮，我敢起誓，你敢起誓说不是你做的吗？”

慕云兮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故作心虚的慕盛，又看了眼神色复杂的大长公主，最后落向眸底闪烁着得意的慕芷柔。

果然，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想将她打落深渊。

她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她不说，慕芷柔又怎肯轻易放过，“慕云兮，你哑巴了？说话啊？心虚了吧？”

“嫂嫂！”慕盛再次冲大长公主拱了拱手，“您千万不要怪云兮。前些日子我看得真真切切，的确是芷柔欺负了她，她小小报复一下也是应当的。以后肯定不会了，是吧，云兮？”

他冲慕云兮挤眉弄眼，“快和你祖母说你知道错了。”

“云兮，真是你做的？”大长公主神色复杂起来。

慕云兮眼角余光瞥见百灵攥起了拳头，便又咬住了唇，一言不发。

“殿下，这根本就不关云兮小姐的事。”百灵终于憋不住了。

“怎么不关她的事？”慕芷柔愤愤瞪向百灵，“我被毒蛇缠上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对吧？”

“是，奴婢看到了！奴婢还看到你和春桃提着毒蛇砸云兮小姐的房门，看到你一把将云兮小姐推入房中，看到春桃关上房门。”

慕芷柔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你、你胡说。”

“胡说？”百灵讥笑，“奴婢在外边听得真真切切，您说，只要毒蛇咬死了云兮小姐，您就还是殿下嫡亲的孙女。”

“殿下，您看看这个。”百灵从袖袋中摸出桃红色的帕子递向大长公主。

“这……这是我的，怎么会在你手里？”慕芷柔有些慌了，这帕子是她用来包硫磺的。

“硫磺？”

大长公主一接帕子便闻到了上面浓浓的硫磺味。

“这是芷柔小姐她们离开后，云兮小姐从房中捡到的，她怕芷柔小姐与她再起争执，所以请奴婢替她将帕子还给芷柔小姐。”百灵解释道。

“这帕子我丢了好几日了。”慕芷柔的脸色有些泛白。

“可昨晚，奴婢还见这帕子在你身上。”百灵毫不客气戳穿慕芷柔的谎言。

大长公主看向一旁静默的慕云兮，她眼眸低垂，身子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委屈，还是伤心，不由心疼的叹息，“你这丫头，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怎么也不说？”

“云兮小姐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让殿下操心。”百灵想到慕云兮当时的模样，愈发愤愤不平。

“殿下您是不知道，当时云兮小姐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在院中大喊救命，丫头、婆子没一人理会，直到她喊救救芷柔小姐，那些丫头、婆子才跑来救人。”

“头发、衣服都是她自己扯的。”

慕芷柔这下是真委屈了，这可真不是她干的。

“是！”慕云兮终于出声，红着眼眶，声音激动，“头发是我自己弄乱的，衣裙是我自己撕破的。”

“对对，就是，伯母，你听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认了。”

大长公主还未开口，慕云兮已看向慕芷柔哽咽继续道。

“是我让你给我送的毒蛇，是我让春桃将我的手塞到装有毒蛇的皮囊中，是我要将毒蛇塞到我自己衣服里，是我，都是我。”

“你什么意思？”慕芷柔终于转过弯来，脸一下黑了，猛的朝她扑去，“你个贱人，我撕烂你的嘴，让你再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往你衣服里塞毒蛇了？”

“没有，是我自己塞的，”慕云兮侧身避开，眸底闪过一抹讥讽，口中却愈发惊慌失措，“芷柔，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和你抢祖母的意思。”

“抢？就凭你？”慕芷柔红了眼，早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一双充血的杏眸只死死盯着慕云兮，恨不得咬上她一口，“我告诉你，你死定了，贱人！”

“还不快拦下她？”

大长公主看向被婆子架住的慕芷柔，太阳穴处青筋突突直跳。

“你太让本宫失望了！别说云兮是本宫嫡亲的孙女，就算她是府上的丫头，你也不该处心积虑害她性命，竟还敢来本宫面前告她的状，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这番话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泼向慕芷柔，瞬间灭了她的火气，引得惊恐在她心头乱窜。

她惨白着小脸看向慕盛，“父亲，是你让我……”

“我让你去与云兮道歉，你就是这样道歉的？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慕盛一口截断慕芷柔的话，眸光如锥，直接扎在慕芷柔心口，堵住了她所有的话，“从今日起，你搬出清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