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字,原本满脸通红,同时色迷迷看着身边丰满女人的李老板,浑身一震,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清明,就像初生婴儿般无辜。
“什么?你说再拿点钱给你们?呵呵!喝酒不谈钱,谈钱不喝酒,谈钱又喝酒,朋友做不久!”
“可、可我决定今晚就走,但是东西还没买齐全!哦!今天已经二十一号了,兄弟,再帮助一点!”
“四万元就花完啦?”李老板看着我问道,语气温和,态度认真,哪有刚才醉意朦胧的样子。
“是没有多少了,租车的钱还没有付!”
我低头轻声说着,根本不敢去看宋元明,就怕他接过话,把我买衣服的事说出来。
还好!只听到宋元明如同几天没吃东西般‘啪嗒’着嘴嚼着食物,然后就听到李老板叹了一口气:
“唉!为何一定要租车呢?这是去寻找药材,又不是自驾游……”
“东西太多了,而且到了地头,有些地方是没有公交车的,好啦!兄弟,再拿六万元凑个整数,我们就一直住车上,为你节约点!”
“呸!还六万,我这里一分都没有!”突然之间,李老板的声音大了起来,似乎是被宋元明说到六万元时随意的样子激怒:
“你没有听九日说吗?我的药铺要关门了,而且还有可能惹上官司,他妈的,你还好意思说六万。算了!把钱还回来,这次合作取消!”
“嘿嘿!兄弟,你这么激动干嘛?那事我听九日说了,那老头不坐诊就算了呗,你自己看病得了!”
这话像是捅到了马蜂窝,不但李老板的脸色变得煞白,就连我和那丰满女人也脸色一变,估计都知道李老板愤怒的命门在哪儿。
谁提这事,他就要和谁拼命的!这是当众打脸呀!
想想也能理解李老板的心情,祖传医术,家学渊源,空有一肚子的秘方,就是不能坐诊看病,只为了那考了十五年都没有得到的一张纸片!
而宋元明是知道他脾气的,怎么提这事呢?
我全身肌肉紧绷,紧紧盯着李老板,准备在他暴起伤人的时候,一把抱住他,当然不是怕他打伤了宋元明,而是怕两人打起来,把我抓化骨蛇赚大钱的事给耽误了。
“好!好!有你的!”
想不到李老板居然忍住了,嘴里恶狠狠地叫着,然后扭头对丰满女人说:
“小杨,去结账!宋元明,你记住!从此我姓李的没有你这个朋友,明天你把四万元钱还来!否则……”
“哎呀!李老板(兄弟)!”
想不到我和宋元明同时叫了起来,然后同时拉住要站起离开的李老板。
‘刺啦’一声,我那有力的手指,能在岩石上生生抠出一个着力点的手指,居然把李老板的羽绒服拉开了一个口子,白花花的鸭绒漏了出来。
“你!”
估计李老板想打人的欲望是在节节攀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要把衣服脱了以摆脱宋元明的纠缠。
“兄弟,坐下说,你不高兴我理解,这事我有个办法一定管用!只要你够胆量。”
宋元明把李老板拉了坐下来,边说还边左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说:
“兄弟,我这么说是因为惋惜你这身医术,同时又可怜那些得病的病人,要是你坐诊,不知多少老人早就活蹦乱跳地去跳广场舞了!不知多少病人,不必去医院忍受化疗的痛苦,唉!”
还别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经由宋元明如此一般拍打在屁股上,李老板苍白的脸色变得有点暖意,看来马屁还有疏肝理气,活血下气的功效。
“其实你只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中医医生,而且有行医资格证,以他的名义来应付相关检查,平时就是你来坐诊,而他就待在药铺中什么都不做。”
这话的声音低得我都听不清,看着挤在小杨座位上,和李老板几乎都头碰头讲话的宋元明,我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干呀!
“不行!这事发现了要被判刑的,无证行医!情节严重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还罚款,严重损害病人健康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医死人的十年以上!”
听着考试都没有考过去的李老板记得如此清楚,我深深地怀疑他早就打过这样的主意,然后仔细地研究过相关法律,最后在法律的震慑下,收起了犯罪的小心思。
“嘿嘿!你记忆真好,但你想过了没有,这是被人举报,或是出现医疗事故……”
“小杨,赶紧去结账,再带一碟花生米、油炸排骨。”
“我要一碟油炸粉肠!”
看到李老板兴奋地打断了宋元明的话,同时安排丰满女人小杨去结账,我急忙添了一句,那是我爱吃的菜!
回到李氏药铺,我们四人走进侧门里的房间,很宽敞,以前应该是做客厅用的,现在四处堆放着一个个纸箱,当做中药仓库了。
还有两道紧闭的房门,里面应该是李老板休息的房间。
把积满灰尘的桌子、板凳拖出来,随便抹了一下,酒菜摆放在桌上,然后倒满了酒,李老板端起对着宋元明示意了一下,两人一口干了。
这风度简直就是相饮一杯泯恩仇!狼狈为奸做坏事!
“呵呵!兄弟,这想法是我今早听九日讲起药铺的事时想起的,以你的医术,怎么可能会出医疗事故呢?那就不可能被人发现了。”
“哪里!哪里!没有那个医生敢说这话,只能是按着孙老在《大医精诚论》中所说:医者行欲方而智欲圆,胆欲大而心欲小罢了!”
看来宋元明的主意燃起了李老板坐诊救人的欲望,现在讲话都开始掉书袋了,我直接就听不懂,不过这才显得他有学问呀!
就是考不到行医资格证,也是满肚子的学问。
“这位孙老是谁呀?”要满足别人的虚荣心,那就得自己不耻下问,况且我真的不知道。
“孙老?当然是孙思邈啦,唐代的大医药学家,被称为‘药王’!嗯!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名良医的诊病态度,要自信又要小心,遇事圆活机变,心中有坦荡天地。”
看着一边讲解一边将头慢慢昂起的李老板,我有那么一分钟的失神,有学问还真是牛呀!但随即打消了我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看看,这就是学问呀!按我说,兄弟,以你的医术水平,去省中医学院当个教授都屈才了,要去国家中医研究院任职才行!”
这个马屁拍得有点猛,拍得李老板一张脸胀红得要滴血,就如同干嚼了一根老山参一般,火气外冒呀!
“不能这么说,呵呵!不过去哪儿找这么一个既有证,却又不愿行医的人呢?”
“我有!”宋元明把胸脯拍得巨响,让人直接怀疑,就算没有赵老医生离开的事,他也会将这个主意说出来。
“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叫程雷,被父母逼着上了医学院、考了证,却就是对医生这个职业没有兴趣,整天玩游戏,呵呵!到时候,你只要给他一台电脑,他能陪你坐到天荒地老!唉!”
宋元明说得很幽默,但也听得出他对于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亲戚的惋惜和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