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所以说能用药石治疗的疾病，就不要用这些心理疗法。没治病前，病人疼痛之时，医生说什么都可以，就是要他所有的钱都可以，可一旦医好了……呵呵！”

李老板端起被宋元明从新摆正，倒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言语中感慨不已，捋了捋花白的头发，整个人有些瑟缩。

“哈哈哈！所以说呀，这就是我们寻药者存在的意义呀！”宋元明端着酒杯想找李老板碰杯，却没有赶上节奏，便碰了我的杯子一下：

“我记得刚学医的时候，我爸对我说：药源不明，治法不灵！本是要我在以后的行医中，注意药材的来路，呵呵！想不到我却成了寻找药材的人。”

“唉！你原本也可以行医的！”

听到李老板叹息了一声，把我的好奇心逗了起来，这个瘦高，手长脚长像个大猴子似的宋元明，居然也学过医，还达到了行医的水平？

“兄弟，你也来打趣我，现在是要求有文凭、有证、履历清楚的医疗环境，像我这样只会一门针灸的江湖游医，为你看病你敢吗？”

“敢呀！怎么不敢？我不是也没有行医资格证，现在也要看病了！水平在这，怕什么呢？”

李老板拍着胸脯，大有杀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大气凛然之气，其实呢，他就是个准备无证行医的医生。

“呵呵！算啦，还别说，这些年我过惯了寻药者东奔西跑的日子，要我整天坐在药铺中，领那么几千元钱工资，我还真坐不住！也看不起领！”

“这句才是真心话！哈哈哈！”李老板大笑起来，然后扭头对我说：

“九日！你别看老宋现在一副穷鬼样，那一次可是用一支老山参，从我这儿搞走了三十万，呵呵！”

“唉！别说那事，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工作，收入高点也正常，所谓道地药材，人参就要东北长白山的，枸杞就要青海的，黄连就要四川的。”

宋元明说着说着声音高亢起来，端起一杯酒自顾自喝了下去，随后一指墙边的一箱箱药材，质问道：

“可惜，现在这些药材只要能长出来，才不管是哪儿产的都可以入药，对不对？李老板，你敢说你这里面的黄连是四川的，当归是甘肃岷县的，三七是广西的？”

“你这就说错了，三七原产是广西，但在云南种植后，药性更佳，当然用云南的了。哈哈哈！”

李老板抓住宋元明话里的漏洞毅然反击，得意地大笑不止。

就连我都知道三七是云南文山地区的好，宋元明居然还抱着老黄历不放。

“九日！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寻药者，知道最好的药材在什么地方，什么季节去找，这样才能卖大价钱。”

被李老板借机教育了一下，我倒是心悦诚服，大青猴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我当然不会放过偷刷子的机会：

“是！是！和宋前辈一比，我也就是刚刚知道草木能治病的新人罢了，不过现在是冬天，化骨蛇会不会冬眠呀？”

听到我把话题很自然地转到‘化骨蛇’上，喝得瘦脸像是猴子屁股似的宋元明急忙点了点头，知道要顺着我的话说，把钱弄到手才是真的：

“应该是会冬眠的，不过我们去的地方是亚/热带，蛇只会活性不足，而不会冬眠的，而且化骨蛇到底是不是蛇都不好说。”

“你见过吗？长什么样？”

对于我的好奇，宋元明瞪了一眼，不再接话，而是看着李老板说：

“正因为我们要赶去热带地区，所以准备要充分点，你想想瘴气、毒虫、蟒蛇、传染病，这些都会要人命的！兄弟，再弄点钱吧！”

听到钱，李老板又开始喝茶了，而刚才宋元明没有答复我关于‘化骨蛇’的问题，让我直接就怀疑他也没有见过，这样就去抓化骨蛇岂不是荒唐？

似乎看到我悻悻的脸色，李老板喝了一口茶之后，不理会要钱的宋元明，而是对我说：

“化骨蛇和黄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才有吃黄鳝的时候，误吃化骨蛇而死的事，你要记住化骨蛇体长在二十厘米以下，必须是雄性的就对了……”

“你和他讲这些干嘛？到了抓化骨蛇的时候，我会教他的，呵呵！可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就在我求知欲爆棚，觉得要学到点东西的时候，居然被大青猴打断了，我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反击，却看到宋元明冲我挤了挤眼睛，然后看着李老板说：

“不要岔开话题，既然你相信我能抓到化骨蛇，也已经给了我们四万元钱，那就再给三万就够了，好不好？等会我们还要去买东西。”

“为什么要雄性的呢？因为雌性的化骨蛇，没有人能把它和黄鳝分清楚，呵呵！不要问我为什么？自己去查查资料，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采药者，就要有广博的知识。”

可能是马上要坐诊的缘故，再加上喝了几杯酒，李老板有点小激动，借着这机会很是耐心地教育了我一通，然后看着宋元明说：

“化骨蛇在《本草纲目》中找不到，但那是几经修订的版本了，我相信在明朝的版本中，一定能找到有关化骨蛇的记载。让你去抓化骨蛇的医生应该看过相关的书籍。”

“嘿嘿，兄弟，你就不要管那些了，我就问你钱的事怎么说？要是不行，我也好重新想办法。”

大青猴明显的色厉内荏，要是他还能用其他办法弄到钱，又何必如此追着李老板要呢？

“钱可以给你，但你是否能弄一条活的回来？我真的是很好奇。”

“不可能，那人说化骨蛇离开了那个环境必死。”

“唉！我还真是想见见活着的化骨蛇，我只是在一些古医术上看过，化骨蛇有剧毒，食之化水毙，但以毒攻毒，是骨病良药，对于骨刺、骨痨、骨瘤几乎是一剂便好！”

感叹了一通，李老板拿出手机，也不说话，一会儿后，我的手机就传来了短信声，一看居然是五万元钱。

“多谢兄弟！”宋元明一看我的表情，立刻端起酒杯恭敬地说，当然！我也赶紧端起了酒杯，只见李老板摇了摇头说：

“酒不喝了，你们也别喝了，等着你们回来再喝吧！九日，跟着老宋好好地学，不要以为寻药者就是能爬山就行。你们去买东西吧！我困了！”

说完李老板站了起来，在杨姐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向房间，这是怎么啦？李老板的情绪怎么突然变得很低落？

“猴叔，这酒要不要喝？李老板怎么啦？”

“怎么不喝？这是壮行酒！唉！他呀！想起了他爸的事了。”宋元明一口把酒喝完，看着李老板的背影低声说：

“他父亲就是死于骨痨，唉！哪叫一个惨呀！是从小腿上发病的，锯腿！然后大腿上又有了，锯大腿！最后是活活疼死的。当时他查遍了古医书，找到了化骨蛇的方子，让我去找，却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找呀！”

听得我都有些儿恻然，普通人的亲人得病，因为不懂，还可以听医生的，可医生的亲人得病，医生什么都清楚，那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