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转过一个弯,前面隐隐约约有灯光在闪烁,及至开近,原来是公路两边的几盏昏暗路灯。
“吴教授,岔河镇到了!”
“哦!怎么这么小?慢慢开,看看有没有旅馆?”
吴教授看来是省中医学院下乡巡诊实习队的带队人,嘴里说着,趴在窗边仔细地打量着外面。
“唉,都怪堵车,否则的话,我们应该在水源县城住宿的。这里怎么住嘛?”
坐在白薇身边的胖姑娘赵惠英嘴里抱怨着,声音还挺好听,要是不看人的话,听这声音,谁都想不到这么娇嫩的声音,居然有如此实惠的身体。
“呵呵!”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要讨了赵惠英,礼金要是按体重给的话,可就不实惠了。
“你笑什么呀?看、看!你们的皮卡车在那儿修着呢?”
听到这话,我急忙站起往外看,还真是,左边一个店铺大灯亮晃晃的,那辆被撞得瘪嘴瘪脸的皮卡车正停在那儿呢。
“前面有旅馆,就停在路边吧,张克勇,你和几个同学去看看,注意询问的语气要委婉。”
还真是操心呀!
我感叹不已,和华雨点了点头,站起往前面走去,想扶着彪哥下车去和宋元明汇合,以他老道的江湖经验,应该找到了住处。
“小伙子,这位受伤的暂时就别走了,等会把我们带着的药材找出来,我给他敷点药!”
一直不说话的许教授看到我去拉彪哥,好心地阻止我们下车,还别说,真是医者仁心,做事有头有尾!
睡得迷迷糊糊的彪哥一听,身体一软再次坐在了椅子上,我想了想也就几步路,便笑着说:
“那就麻烦许教授了,我去去就回!”
说完我下车往回跑到皮卡车哪儿,只见宋元明一脸疲惫地靠墙蹲着,手长腿长,还真像一只大猴子:
“猴叔!在想什么呢?”
抬头看到是我,素来也要回敬几句的他居然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没有想,这有点不对劲呀?
“怎么啦?猴叔,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那两位老师替你诊治一下?”
“切!我本来就是学医的,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估计是有点脑震荡,撞车的一瞬,我的脑袋撞到了方向盘。”
“咦?对了,怎么没有见汽车的安全气囊弹出来?”
“还说什么安全气囊?这可是二手车呀!”宋元明抱怨起来,然后问了一下彪哥的情况,站起去和修车的师傅说了几句,然后指着前面说:
“九日!前面有个诊所,你还是带彪哥去诊所打点消炎针,别感染了就麻烦了,哦!对了,那些学生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搞洞穴探险的,记住喽!”
彪哥手臂感染和有我关系吗?
这小子,那么多医生为他忙前忙后,就算我这个本来就和他不对付的人,也扶着他走来走去,居然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真他妈不是人!
我心里骂了一句,决定不提诊所的事,手臂感染了,最多就截肢呗!何况看他那样,估计明天就会回风城,就算感染也能抢救过来。
我这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否则的话,我谁都不尿!
回到客车旁,华雨他们已经开始搬行李,现在出门在外倒是简单,嫌弃旅馆的卫生条件,带上自己的睡袋就行了,我看所有同学都是大包小包,很像背包客,估计和我猜的一样。
“许教授已经在里面给你的朋友敷药了!”
有同学见到我热情地说着,然后我一进旅馆就见到许教授正在绑扎彪哥手臂,看到我后说:
“旅馆的老板说前面有诊所,你还是带他去打点消炎针,今天下午消毒的时候,光线条件不太好,现在又不能再动,输几组抗生素是最安全的。”
既然许教授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可能说我和彪哥有矛盾,只能点了点头,扶着彪哥来到了诊所。
‘为民诊所’的灯箱已经积满了灰尘,大门紧闭,估计是没人,不过我的手电往里照了一下,正想就此回去,旁边一家生意冷清,一个人都没有的烧烤店里走出一人:
“你们要看病吗?等我打电话给李医生。”
想不到烧烤店和诊所还变成了联营,烧烤店是治愈人的饥饿症,诊所是治疗人的身体疾病,都和人有关,联营倒也很正常。
“那就多谢了!”
我嘴里感谢着,扶着彪哥走进‘兄弟烧烤店’,看着冷藏柜里的食物,肚子一下就饿了起来,想到白薇他们肯定也没吃,岂不是一个好机会?
当然我不可能直接找白薇,何况我也没有她的手机号码,但是我有华雨的号码呀!
想到就做,我拨通了华雨的手机,把请吃烧烤的意图一说,然后笑道:
“多叫几位来,老师也替我叫一下,嘿嘿,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
听到华雨爽快的答应,不由笑了起来,这两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别的没有学会,但是我就记住了一条:礼多人不怪!
嘿嘿,多多尊敬别人,是不会错的,当然!如果对方不受敬,那我可就比他还高傲了!比如眼前这位彪哥。
“彪哥!别睡了,这么一点小伤,振作一点,等会输输液就好了,对了!老板,弄碗白饭给这位,等会他要输液,辛辣的烧烤不能吃。”
得!我已经如此照顾彪哥了,却得到他斜睖的眼神,真不是不知好歹!你要想吃就直说,谁有心情去揣测你的心思?
当然,猜测白薇的心思我是非常乐意的,女孩嘛!应该喜欢吃点精致、没有吃过的东西。
“竹虫炸一盘、牛肉串三十串、这是什么……”
诊所的李医生揉着眼睛把彪哥带去了隔壁的诊所,我急忙开始点菜,省得等会白薇他们来了还没点好,显得没诚意。
当然得多烤一些,稍后让宋元明也来吃!
“这是什么呀?真恶心!”
可惜了我的一片好意,我咬着牙,不惜破费点的竹虫让白薇惊叫起来,而陪着她的赵惠英还撇了撇嘴,一副要吐的样子。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高蛋白呀!来!来!尝一个!再不吃就被他们吃完了。”
不过能引得女孩子尖叫,也是一种乐趣,我笑着夹了几只过去,当然不能太明显,赵惠英哪儿我也夹了几只。
“哎呀!她俩不吃就算了,真是矫情!”高高壮壮的杨伟嘴里大嚼着,还不忘数落一下两位女生。
而一旁的华雨、张克勇举起了酒瓶和我碰了一下,很是惬意地喝了一口,张克勇扶了扶眼睛说:
“是呀!你们的解剖课没有及格吗?嘻嘻,我记得白薇的解剖课成绩还挺好的,怎么会怕几只小虫子?”
“你们不是中医吗?怎么还学解剖呀?”我撕咬着一串顽强的牛肉串,好奇地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中医既然要治病救人,当然要先弄清楚人体的基本结构,我们的第一节课就是西医的解剖课,嘻嘻,当时真吓人呀!”
我发现最喜欢接我的话是赵惠英,这可不是好苗头,我急忙看着白薇问:
“那你们还学中医的望闻问切吗?还背汤方歌诀吗?”
不等白薇回答,赵惠英又接话了:
“当然要学了,只不过现代西医的检查手段更多,更能数据化,唉!我们真是悲催,还要学着看检验报告,当时还不及去考西医大学呢?”
“你要考得上……”
“啊!”
不等杨伟奚落的话说完,从隔壁传来了一声惨叫,糟了!是诊所,难道是彪哥不小心,把接好的手臂再次弄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