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蛇?哈哈哈!想不到这里也有这样的传说,说起来,我也是从小听着这种传说长大的。”
吴教授一听,愣了一下大笑起来,端起酒杯和木扎金碰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之后,感慨地说:
“估计只要从小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都会听过化骨蛇的故事,说的是吃黄鳝不小心,然后把化骨蛇吃了,最后变成了一滩水,对不对?”
“对、对!我也听过这样的故事!”宋元明脸上露出喜色,继续引着木扎金往这个话题上讲:
“可惜,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化骨蛇,也没见过吃化骨蛇死去的人,木大哥,你见过吗?”
“对呀!我一直对这事很好奇,知道关于化骨蛇的故事,全国各地都有,我真是想看看化骨蛇长什么样子。”
被宋元明、吴教授两人紧紧地盯着,老头木扎金有些不好意思,黑黝黝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色,在哪如同沟渠的皱纹中,泛起了记忆的沉渣。
“我、我也没有见过……”
听到这话,我和宋元明不约而同露出了失望之色,而吴教授则是一脸的了然,传说毕竟是传说,要是有人见过了,那就不是传说了。
“不、不过听说木庆雷他爸就是吃化骨蛇死的,到现在尸骨都没有,他的坟里只是埋了一些衣裳。”
“木庆雷是谁呀?”宋元明急忙问道,大有要上门去打听的意味。
“庆雷就是灵保人的儿子呀,呵呵!对了,昨晚我不是说了,庆雷就是那个‘鬼胎’呀!”
再次听到鬼胎,华雨不由用手臂拐了我一下,似乎要我注意听,他对于治疗‘鬼胎’的药方真的很执着。
而我眉头一皱,却对这灵保阿婆一家感到好奇起来,要是在我们老家,他们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祖坟风水不对了。
你想想,似乎什么不顺的事都让他们家遇到了,灵保阿婆怀孕,怀了一个‘鬼胎’,不过居然侥幸生下来了,但随即丈夫又吃了化骨蛇,直接就尸骨无存,真是很不幸。
但现在似乎又否极泰来,听说现在‘鬼胎’木庆雷是瓦土寨的首富,而且灵保阿婆在寨子里地位也挺高的。
“你不是说寨子里从来不吃黄鳝吗?怎么木庆雷的父亲又吃呢?”
对于吴教授的质疑,木扎金老头一点不以为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着院子外即将进入黑暗的寨子幽幽地说:
“还不是那年遇到了大旱,呵呵,当时的灵保人为了求雨,把自己的手臂砍了一支作为献祭,可还是没有雨,我和很多人都去山里找吃的,而当时木庆雷太小,他父亲就没有去,最后饿不住了,便去抓黄鳝吃,结果就出事了。”
虽然木扎金的语气平缓,就像在讲一个久远的故事,但所有人听了都有些悲凉,而我更是想起白天见到的求雨台,不由问了一声:
“求雨不是祭祀一下蜥蜴和蛇就行了,怎么还自残呢?”
我这要将话题引到巫术上的问话,引得大青猴皱眉不已,伸手挠着稀疏的头发,就像气急了的孙悟空。
“呵呵,想不到小张还知道一点巫术,不错呀!不过焚烧、惩戒求雨的巫师也是一种求雨的方式,因为古人认为巫师求雨而无雨,时间一长,肯定是巫师得罪了上天,当然要焚烧巫师了。”
吴教授一肚子的知识,就像是为了聊天而储备的,任何话题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说完后夹了一块鳝段喂进嘴里感慨地说:
“所以说,巫术是害人又害己呀,虽然巫、医本一家,但是用医术救人,最好少用偏方,以免落入巫术的臼巢。”
这话显然是说给华雨听的,我听了不觉想起,宋元明似乎也说过中医来源于巫术,而我们寻找化骨蛇的事,在这瓦土寨中似乎和巫术总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嘴一张就想打听清楚一点。
却不想不等我问出话,大青猴急切地问道:
“木大哥,听你这么说,瓦土寨附近黄鳝应该很多呀,不知都在哪些地方?”
这就是吝啬的宋元明买酒请吃饭的终极目的。
“这、这应该有水的地方都有吧!我又没有抓过黄鳝,不过你这么爱吃黄鳝,可以去问问庆雷,他呀!从小就抓黄鳝,自己也不吃,说是为父亲报仇,呵呵!哪知道他是拿到县城卖,真是从小就会赚钱呀!”
又是木庆雷!
我和宋元明隔着小方桌目光交流了一下,看来有人早就在找化骨蛇,就是不知道这个瓦土寨首富知不知道化骨蛇的价值?
“哎呀!我说小宋呀!黄鳝就是再有补益的功效,但是也不宜多吃,哦!对了!听华雨说你们是来搞洞穴探险的,今天出去有没有发现洞穴呀!”
师者!传道解惑也!
不过!吴教授还兼职着不让聊天陷入尴尬的任务,一听木扎金将话说到头了,扭头看着宋元明关心起我们的探险事业来了。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呵呵!今天刚刚去西山看了看,发现一个地下河入口,有点不好弄,还得再找找!”
不过宋元明怎么会被轻易难住?随意地回答了一下,倒了一点酒给木扎金,似乎想再细细地问一下,庭院的栅门被一把推开,同时有人叫道:
“吴教授在吗?哎呀!你的学生真是不省心,快去看看吧!怎么敢去蛇王河里游泳呢?这下怎么办?”
话音落,一脸蜡黄的木庆水走了进来,在暗黄灯光的照射下,蜡黄的脸就像一块黄龙玉,而且还是很油润的那种。
“怎么啦?木主任,谁去游泳了?”
吴教授嘴里问着,猛地站了起来,作为带队实习的老师,最怕听到的就是学生出问题。
为何现在没有老师愿意带学生去实习,甚至直接让学生自己联系实习单位,就是因为以前因为实习出现的乱子太多了。
在中医院实习,男学生和女护士谈恋爱,动作还很麻利,半年实习期一满,护士的肚子圆得像一个小山包;
带着药剂学的学生去山上采草药,不听招呼到处乱爬,被小动物咬了还是小事,有一次有个学生直接就掉落山崖,早早就自己去领了人生的毕业证;
真是防不胜防呀!现在又会有什么事?
“哎呀!游泳都是小事,你去看看吧!全身都爬满了蚂蟥。”
“那、那就去看看吧!哈哈哈!”
听到是蚂蟥,吴教授反而笑了起来,似乎被蚂蟥叮咬并不是多大的事,而我一听到全身爬满蚂蟥,由不得鸡皮疙瘩顿起。
以前去野外的时候,我曾经被蚂蟥叮咬过,看那黏糊糊,吸满血的样子,我把蚂蟥弄下来,一般都是一脚狠狠踩死。
但是等我们赶到蛇王河河边的时候,借着手电筒一照,杨伟身上的蚂蟥,壮观得让魁梧的杨伟身体再圆了一圈,全身爬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蚂蟥。
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下,还不断有蚂蟥因为吸饱了血,万分不舍地从他身上掉落,似乎都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