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声看到这里,不由惊异的一拍大腿,然后大呼小叫道:“穿云竹。这是穿云竹,好气派的穿云竹,老武。”由于一激动,他竟然叫武林子为老武了,这也给武林子吓了不小的一跳。
“啥?”
“你看老武,这幅画竹子有断层,断层处正是蓝天白云,证明这竹子已然穿云破雾,正在笑傲天下,无论是大地,还是云端,都被作者勾勒的极富有生命的色彩,顽强的生命力,尽显其中,我喜欢这个穿云竹,合我口味,合我口味也。”
楚梦声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背着双手,之乎者也起来。
武林子也很配合,顺便,他又在穿云竹旁边的一副狂草笔墨面前指了一下,然后问楚梦声:“老弟,穿云竹虽然带劲,但也不如这幅狂草带劲,你给哥哥我看看,这上面写了啥?”
楚梦声当然不懂狂草上究竟都写了啥,但是武林子这么问他,他当然也不能让他的工友失望不是,于是又把目光从穿云竹上挪移到狂草上面,眯起眼睛仔细研究了一番,楚梦声于是给武林子解释道:“这幅宝墨,可以说下笔流畅,这其中的笔锋,力度,韵味,包括一撇一捺在内,都是颇有讲究,字迹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且各处断层处力度控制的特别的到位,细节也是拿捏的准确无比,这狂草看似豪放无忌,但字里行间却透漏着娟秀的味道,所以,这绝对是一个女子所写,而且这女子的笔下功夫绝对已经超过十年,你看这字的拐弯处,你看它的分寸,大小,相互间的距离掌控……。”
说着,楚梦声便指点给武林子一些细节,正当这时候,突然,楚梦声听到他的脑后传来了雷鸣般的叫好之声,还有掌声一片。
“好,好,好……。”
原来,他给武林子指点的时候,确切的说,他在解读穿云竹的时候,他的后面就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好奇者。
随着人们的叫好声,掌声,突然,那人群里传出了一串犹如银铃般的声音:“我就是这幅狂草的作者,敢问这位老弟,你刚刚解读那穿云竹和我的作品解读的这么透彻,这么好,那你能当着大家的面,能再给我们解读一下这部作品的不足之处吗?”
“啊?”本来楚梦声还在为刚刚大家给予他的掌声和叫好声而洋洋得意,但万万没想到这作品的作者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被这个女作者一问,紧张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处……。
“难怪这字体写的这么漂亮,原来这作者长得也这么漂亮!”这是当女作者分开人群,来到楚梦声面前的时候给他的一种直觉,这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很苗条,一双长长的大腿上面配着一条笔挺的西裤,给人的第一感觉很清爽,干练。
而且女作者还是一个快言快语的人,说话的时候,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楚梦声的脸上转来转去,这弄的楚梦声怪不好意思的。
“大姐,说实话,我看你的这幅宝墨,缺点吗倒是谈不上,如果换做我去抒写的话,至少我是万万写不出这个效果的。”楚梦声十分谦虚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话锋一转:“但我还是觉得,这幅画从头至尾有点过于急于求成了。”
“哦?老弟,那你倒是具体给姐说说。”女作者颇感兴致的扬起了雪白的下巴。
楚梦声于是用手一指那幅宝墨,然后道:“你这字每一行都是只沾一墨,每当复杂的字体和简单的字体相互交叉之处,你都有微停的迹象,当然在你写的时候,有可能你感应不到,但却在纸张上留下了隐隐的痕迹,这不代表你对这字体不熟悉,而是在你久而久之的抒写过程当中所形成的一种习惯。在我看来,如果你再换下一行字体抒写时,能够抛却停顿之处,那么效果一定会更好!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粗浅看法而已。”
楚梦声一番话下来,那个漂亮的女作者不由又鼓起掌来,随之,已然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们也啪啪啪的对楚梦声刚刚的见解抱以热烈的掌声。
“小兄弟,你可以呀。”这时候,没等那女作者说什么呢,只见一直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男人就发表上言论了,他上前一步,说道:“兄弟,你刚刚不仅能够说出这副字体的特点,而且还能婉转的指出它的缺失之处,指点的可谓淋漓尽致,实乃佩服,佩服!”
这个男人说到此,楚梦声刚要谦虚几句,旋即,那男人又道:“兄弟,既然你对这幅字体理解的这么透彻,正好我现在认不全这副狂草的具体内容,那么我相信,如果兄弟你来给我们大家吟诵一番的话,我想,这副宝墨一定在你流畅的吟诵之下,会更加彰显的与众不同,别具魅力!”
“对呀,那小兄弟,你给我们大家念念,念念!”男人的话一出口,大家也都跟着响应起来。
楚梦声见到这一幕,顿时心下感到一凛,要知道他刚刚对字画的分析全凭自己的一种直觉和这头脑中突然涌出的丝丝灵感,可以说是一瞬间的爆发。如果真让他顺利的读出龙飞凤舞的狂草内容,那他哪里知道啊!
心里慌乱,脸上可是镇定自若,楚梦声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同时又是很自然的摇了摇头,对那男人不急不缓的说道:“观赏字画,我们主要品味的就是它的内涵,至于这个内涵,得靠我们独自一人静静的去感悟,如果轻而易举的将字里行间的意思透露给别人,那就失去了高层次字画的独特的气质,悟,只有静悟,那才是一种真正的美丽。如果肆意的随口道出,那么在我看来,即便再美妙的篇幅,也难以取其精华之百一呀!”
说罢,楚梦声便再次把双手很自然的背负在后面,然后在人们震惊的目光中,向大家含蓄的告辞道:“今日兄弟我还有事,各位大哥大姐,咱们改日再叙,改日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