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的水院里面,严氏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面,周围是一些侍女,手中端着不少的水果吃食,看上去倒是颇为享受。
“夫人!夫人!”本是一副良好的景象,却被一声哭诉声打扰。
严氏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人样都没有的人屁滚尿流的滚了过来,一进来就跪在了自己的身边。
仔细的分辨了一样,才勉强的认出来了眼前一点人样都没有了的人,是管家。
“季管家,这是怎么了?”她皱眉。
“夫人,夫人为我做主啊!”
地上的人,也就是管家此时可谓是皮青脸肿,冲着严氏就哭诉那陆桃酥究竟是怎样的无法无天,他说是夫人召见,不过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将自己狠狠的揍了一顿。
说是自己才不会听什么夫人的话,那模样着实是可恨。
之前也不知道被那小丫头做了什么手脚,全身上下疼到不行,可请了大夫看了看就好了,也没有个什么痕迹,他没有了证据,只好废了些时间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企图让严氏给哪个死丫头一个教训。
他的眼神闪过了些冷光,他一定要让那个小丫头好看。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有些打错了。
严氏可不似随便的一个人,在这季府之中把控大权,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精。
“你说那丫头不愿听我的话了?”严氏的眼中有些疑惑。
“不错,而且我听说那丫头最近与二少爷那边的关系很是不错!”管家继续添油加醋,而这个二少爷,自然指的就是伪装成阿季的季其琛。
听了这番话,严氏的眼神再一次幽深了些。
她虽说请大夫也不过是敷衍那两兄弟,可到底人家也是名正言顺的子嗣,不好光明正大的下手,那小丫头本以为可以听话些,可这事情也有些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但是她也不好轻举妄动,那个人也不死好惹的,自己总不好在一切没有准备齐全的时候,这样的明显。
那个小丫头说白了也就是棋子,日后这棋子还不是多的是,没有必要计较这一个,惹恼了季其琛就得不偿失了。
别看她平常的时候不表现,可实际上严氏将这一切也是算计的清清楚楚。
总的下来就是一个观点,没有必要因为一个陆桃酥,斤斤计较让那两兄弟看出来什么端倪。
心中有了计较,她先是微微一笑。
“焕春,你去我房中拿些雪莲膏来。”
“是。”焕春规规矩矩的转身。
取来了东西,严氏亲手将其交到了管家的手上,“季管家,这是上好的药,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谢夫人赏赐!”那季管家当即大喜,等着严氏说怎样的惩罚那个小丫头。
却不料接过了东西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忍不住悄悄的抬头,却是见到严氏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小憩。
“夫人?”他的眼中闪过了浓重的不可置信,试探一下的问了一句,那小丫头难道就让她放肆下去?自己这一身伤岂不是白白的受了委屈?
“怎么了?没事就下去吧,我有些累了。”严氏没有睁眼。
听这话,可就是明摆着让他走了。
季管家心中那叫一个恨啊,想问问不用惩罚这个小丫头吗?却没有胆子,只是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那那个小丫头……”
“原来是这个,你也是一把年纪了,与她计较什么。”严氏笑,不过话音一转,又开口,“她想要安心呆在春园就呆着就是,管家你自己操办吧。”
她不方便与一个身为棋子的小丫头斤斤计较,但是这个季管家可是个记仇的人,他要是自己与那丫头动手,可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话说道这个地步,要是季管家还是没有察觉到严氏的心思,那可就不配做这个管家了,当即就是心中一喜。
轻轻挑眉,笑着道,“夫人说的是。”
水院的事情身在春园的陆桃酥并不知情,她此时正看着一边的季其琛,有些欲言又止。
他这两日竟然对自己格外的有些脾气好。
她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之处,也就只好道一声阿季的心真难猜。
“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盯着自己不说话,季其琛微微偏头问她。
耳边有着一缕碎发不经意间掉落,陆桃酥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帮他整理,可手伸到了一半又恍然之间惊醒,暗骂了一句男色误人,耳边却是有些微红。
“没事,无聊。”她撇过头去,闷闷不乐的说着。
季其琛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把她带回来也过了半月的时间了,她倒是一次也没有出去过,以前的时候自己要应付严氏派过来的人,还要照顾俞儿,也一直在院子里面。
他可以受得了,这丫头正是活泼的心性,想来是及其无聊的。
季其琛抚额,都怪自己以前的时候觉得她是严氏的人,严加看管,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倒是也看出来了陆桃酥只是性子野了些,却与严氏半点关系都没有。
于是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想不想出去?”他忽然之间出声。
“去哪里?”陆桃酥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坐在池子边上托腮看着水中的莲花,眼神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听闻附近的布料店有了新的花样,你去出去买两匹回来。”季其琛的声音有些僵硬,明明是为陆桃酥着想,却成了命令。
“可以?”桃酥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让自己出去。
眼神瞬间就亮闪闪的,一眨一眨像极了傍晚天上明亮的星星。
季其琛一阵失神,之后轻咳一声,才开口点头,“当然。”
见他这般的爽快,陆桃酥倒是有些奇怪,狐疑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再跑了?”
“你敢。”季其琛眼神又是一变。
桃酥撇撇嘴,知道他愿意放自己出去就是开恩了,就随便问一句,倒是也没有当真。
“这是从后门出府的牌子,此时不过上午,傍晚关门之前必须回来,这是些碎银子,遇见了想买的,就买些回来。”季其琛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牌子和一个钱袋,嘱咐道。
“切记不要跑太远,找不到路。”
桃酥一一接过,点点头,那钱袋沉甸甸的,而那牌子到是精致,看上去不是寻常的木头,巴掌大小,中间用篆体写了一个季字。
右下角有一个一,许是因为是大少爷的院子,桃酥想着。
拿在手中反复抚摸,还是有些奇怪,阿季不过一个春园的管事,这牌子怎么比那管家手中的还要精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