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眼前一片漆黑,好一会,她才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瞬间对上了一张冷峻的面庞。
她呼吸微滞,当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抓着对方膝盖的瞬间,时鹿脸颊抑制不住地泛红,她声音颤抖:“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以为我会信?”陆黎深眼中划过一抹冷戾,他忽然抬手抚上时鹿那半张被打疼的脸,语气嘲弄道:“凭着这样的姿色,还想勾引我?”
“我……嘶!”时鹿话没说完,脸颊忽然被对方用力按了一下,陆黎深的眼中划过一抹恨意:“你也知道痛吗?时大小姐。”
“什么?”有个男人听到时大小姐这声称呼,眼中忽然划过一抹错愕,“这女人,我就说她长得有些眼熟,难道真是从前那位高高在上的时家大小姐吗?”
“那是谁啊?”陆黎深身边的娇媚女人立刻警惕地问道。
“就是两年前那个时家,现在已经易主了。”那人立刻嗤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道:“没想到堂堂的高岭之花现在居然成了会所的服务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有人立刻猜到了陆黎深把时鹿找来的目的,眼中顿时划过一抹精光,对方恶意十足道:“时鹿,那不是有名的丧门星吗?不仅害死妹妹,又克死父母,给时家丢尽脸面,这样的女人也活该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这话一出口,时鹿眼底迅速迸射出一抹猩红,她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才忍下心中酸涩的苦楚,面上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
陆黎深冷眼看着她这副模样,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愤然,明明就是要羞辱她,就是想看这个女人求饶,结果她却刀枪不入。
“原来如此!”娇媚女人眼中划过一抹不屑,“这种货色谁还能看得上啊!我还嫌污染空气呢!”
“别这么说嘛,既然都认识,那我们也应该关照关照人家!”有人淡淡一笑,恶意讽刺道:“时大小姐,能麻烦你给我倒杯酒吗?”
“过去!”陆黎深沉着脸命令。
“是。”时鹿忍着膝盖上的痛楚,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
“哎等等。”结果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突然伸手制止,“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委屈了时大小姐做这种事,瞧瞧这才过了两年,时小姐都瘦弱成什么样了,看着都让人心疼。”
他说着站起身来,满脸淫笑地凑到时鹿身边,“看在你父亲跟我有过生意来往的份上,不如……时小姐跟了我,如何?”
男人说着就要伸手朝时鹿脸上摸过去,却倏地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就在他愣神的片刻,时鹿后退一步,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挥开了男人的咸猪蹄。
伴随着“哎哟”一声痛呼,沈莫白出现在包厢内,一把搂过时鹿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谁敢动她?”
众人满脸错愕地看过来,在认出沈莫白的身份后,各个面露惶恐,“沈总,您怎么会大驾光临?”
“是沈莫白,这怎么回事?难道时鹿跟他认识……”
陆黎深冷冷地看着沈莫白放在时鹿肩上的那只手,只觉得异常刺眼。
他倏然起身,周身戾气阴森,声线如万年寒冰般,“沈莫白,我劝你少管闲事。”
“这个女人的事,不是闲事。”沈莫白闻言勾唇一笑,语气幽深道:“倒是陆总,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跟一个小女子作对,度量未免太小了。”
“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因为她跟我作对到底?”陆黎深的眼中划过一抹阴鸷,叫人看着心生畏惧。
沈莫白还要开口,时鹿却忽然拦在了他身前,璀璨的黑眸中带着一抹亮光,“陆先生,他只好心帮我,请您不要责怪,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怎么为难我都可以,与旁人无关。”
她不可能一次又一次让别人拯救,反而牵连了对方。
没料到她这话落下,陆黎深心头的怒意越发强烈,眼中一瞬间划过一股骇人的戾气,“你在为他,跟我求情?”
他说着踏步而来,身侧裹挟着强烈的寒意,令时鹿顿感恐惧,浑身不住颤抖。
沈莫白看在眼里,忽然俯身凑到时鹿耳畔低语:“快逃。”
话落,他从后面轻轻一推,时鹿头脑昏沉,下意识地从包厢逃了出去。
陆黎深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望着沈莫白的眸中划过一抹杀意。
包厢里的都察觉出气氛不对,一个个都闭紧了嘴,恨不得退避三舍。
“陆总何必这么生气?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聊聊?”沈莫白却依旧面带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
陆黎深语气冷冽:“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
时鹿一路逃回小仓库,“嘭”的一声关上房门,那颗狂跳的心脏才渐渐恢复平静。
“陆黎深,陆黎深……”这个男人就像是她的噩梦一样,曾经有多深爱,现在就有多恐惧。
他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精神病院,就足以证明对方的冷酷无情,他是恶魔,是修罗,却不再是值得她留恋的人了。
“嘭”的一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时鹿的思路,令她猛然醒神,她条件反射地问道:“是谁?”
门外却久久没有回应,令时鹿莫名心慌意乱,她握紧门把,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
下一刻,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她的纤细臂弯,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陆黎深一把将她箍入怀中,眼眶猩红,声音嘶哑道:“时鹿,你居然敢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对方的力道过于强大,时鹿就算想退也退不开,她浑身不住颤抖,脸上血色尽褪。
陆黎深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而是更加阴冷地逼问:“你这这么耐不住寂寞,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勾搭,嗯?”
时鹿嘴唇发颤,澄澈的双眸渐渐变得沉寂,梗在喉咙口的酸涩似是要喷涌而出,可她没哭,因为不会有人再心疼她。
渐渐的,她神情卑微地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苍白无力的祈求,“陆黎深,我只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