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看着陆黎深离开的背影,绝望的闭上了眼。这个男人,注定无法从她的生活淡去。
陆黎深从病房出来的时候,顾之臣正站在走廊和小护士说话,看到他出来,他对小护士摆了摆手,朝他走了过来。
陆黎深问:“什么事?”
顾之臣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晚上一起去喝一杯?看你这样,应该很需要借酒消愁。”
陆黎深并没有把他的调侃放在心上,听到要去喝酒,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好。”
神韵酒吧。
顾之臣给陆黎深倒了一杯酒,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两人都一饮而尽,他问陆黎深:“你和时鹿,什么时候的事?”
两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嘈杂的音乐声在耳边不绝于耳。陆黎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听到顾之臣的话,他怔了怔,淡淡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你啊。”顾之臣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白天在病房的陆黎深吻时鹿的一幕,知道就算问陆黎深,他也未必能够说什么,干脆换了一个话题,“黎深,你就没想过,当年的事,时鹿她是无辜的?”
陆黎深拧着眉头,不解的看向顾之臣,“什么意思?”
昨天给时鹿检查身体的时候,顾之臣发现时鹿的身体并不只胃出血,低血糖等等这种问题,可是,他一直很犹豫,到底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陆黎深。
聪明如陆离深,这个时候,也能猜出顾之臣在刻意隐瞒着自己什么,“有什么话就说,你觉得你能瞒得住我?”
顾之臣叹了一口气,也不算继续瞒着,便全盘托出:“昨晚我给时鹿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在很久以前,做过一次很大的手术,因为后续治疗疏忽,导致她的身体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她的身体虚弱不是没有理由的,你想想,低血糖的人喝酒喝出胃出血,身体里还有那么多潜在的问题,是你你能坚持多久?”
陆黎深紧绷着唇角,神色晦暗不明,“什么手术?”
“初步怀疑是骨髓移植。”
“你说什么?”陆黎深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之臣,“她怎么会那种手术?”
“你也觉得不敢相信对吧。”顾之臣叹气道:“你要知道骨髓移植不是一般的手术,这种手术有多大的风险,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当初你怎么过来的,应该没忘吧?”
陆黎深神色阴郁的不像话。三年前,他被确诊为白血病,骨髓移植迫在眉睫,整个a市也只有时念的骨髓和他的匹配,而时念当初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成功以后,陆黎深还去看过所有的资料,他确信自己没有认错时念的名字。
可是现在,顾之臣告诉他,时鹿也被抽走了骨髓,那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黎深的思绪被顾之臣打断,他道:“当初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在国外,很多事情我并不了解,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证,时鹿做过骨髓移植手术这件事不会有假,黎深,有些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好好想想吧。”
顾之臣言尽于此,说完以后,就站起身离开了。倒不是他不想继续在待下去,只是他觉得,这种时候,陆黎深独处可能会更为合适。
陆黎深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他回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安静躺在病床上睡着的时鹿。
陆黎深刚要推门走进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看到顾之臣发来一条短信。
“黎深,时鹿现在身体很不好,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到底处于一种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她经不起折腾了,不管你有多恨她,都先放一放吧。”
陆黎深眯着眼,盯着屏幕上的短信看了良久,最终还是将搭在门把手上的一只手收了回来。
他转身,一边朝电梯走,一边对拨通了萧炎的号码:“明天让宁荞欣过来。”
顾之臣将短信发了出去以后,才觉得送了一口气。
作为陆黎深的最好的朋友,没有人比顾之臣,更了解陆黎深的性子。他不是看不出来,陆黎深对时鹿的感情很复杂。
当年的事,也是陆黎深心中的结。只有这个结打开了,他和时鹿之间的误会才会消除。
时鹿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她做了很多梦,梦到了自己的父母,梦到了时念,也梦到了孟晓。
宁荞欣拿着补品来到病房时,就看了时鹿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她心疼的叹气,内疚的对时鹿说道:“时鹿,这次的事是我不对,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出事,你或许能少受点罪,也怪我没看好林雪婷,让她一次一次的欺负你。”
自从时鹿进入公关部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一切不好的打算,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会一帆风顺的活下去,林雪婷如此,陆黎深更是一样。
大概,这就是报应吧。
时鹿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怪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习惯了。”
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已经教会了时鹿什么是隐忍,也让时鹿明白了,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
宁荞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时鹿打断了,“宁姐,我想回去上班,可以吗?”
宁荞欣愣了一下,脸上有些为难。时鹿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保证道:“我身体已经好了,不会有事的,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修养,我想回去上班,你能答应我吗?”
“时鹿,你别逞强了,你看这段时间你瘦的多厉害。”宁荞欣来看时鹿都是听了陆黎深的命令,她自然是不可能答应时鹿想去上班的请求,“你听宁姐的,乘这个机会好好把身体养好,会所的工作我会给你留着的,钱的事你也别担心了,知道吗?”
“可是我……”
时鹿话刚说到一半,宁荞欣就站起了身,说道:“会所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随后,根本不给时鹿继续说话的机会,匆匆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