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回来上班的时候,将宁荞欣吓了一跳,她看着时鹿纤弱的身体,不免有些担忧:“时鹿,你别逞强了,我怕你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时鹿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去给包厢送酒,她对宁荞欣说道:“你知道我很缺钱,住医院这么久已经浪费我很多时间了,我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宁荞欣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时鹿为什么缺钱,她也知道一些,宁荞欣很想告诉时鹿,她即便是想要报恩,那也没必要这样拼命。如果身体真的有什么好歹,那她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可是看着时鹿执拗的样子,宁荞欣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话,这个女孩的性子太倔强了。
时鹿端着就去了包厢,宁荞欣也跟着走出去了休息室,刚要去查看各个包厢的情况时,陆黎深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宁荞欣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陆、陆总你怎么过来了?”
陆黎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时鹿刚走进的那个,脸色暗沉的对宁荞欣道:“她的病还没好,别给她安排活。”
自从上次陆黎深从会所带走陆黎深以后,宁荞欣多多少少已经猜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到他的话,宁荞欣点了点头。继而又有些难为道:“我也不愿意让她做事,可是时鹿你也知道,不管说什么都不听,而且,公关部里哪有闲人……”
宁荞欣的言外之意陆黎深当然懂,他也没有强求,只说了一句:“别再让他出事就行了。”
自从时鹿从医院回来以后,她就发现她单子比之前的少了一大半。
在医院已经耽误了时鹿不少的时间,她一回来就想尽一切办法的挣钱,可是没有人点她的名字,时鹿也只能干着急。
无计可施的时鹿只能去求宁荞欣,可是宁荞欣听了陆黎深的吩咐,哪里在敢让她接活,只能找借口来搪塞,“时鹿,最近查的比较严,很多客人都不敢来咱们会所,不是我不给你找活,是大家都闲着,会所生意淡了很多,我也是没办法。”
话虽这么说,可是时鹿还是有些不死心,她咬了咬牙,对宁荞欣说道:“宁姐,我也是没办法了,我真的需要很快筹到钱,要不……要不你把我安排到顶层包厢吧?”
宁荞欣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顶层包厢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竟然敢去哪里!”
时鹿垂下目光,无力的道:“那我还能怎么办……”
孟凡的手术费需要几百万,而她现在全部的存款也就只有十几万,手术室的时间也还没定下来,随时提地都可能会用到钱。
顶层包厢是什么地方,那都是世家公子哥为了提高自己的兴致,用各种手段折磨被了名的公主的地方。
虽然会受一些苦难,可是只要接一次就会有比普通包厢高出十倍的薪水。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是绝对不可能去那种地方的。
可是宁荞欣哪里可能会同意,她无视了时鹿的央求,坚决的说道:“我不管你再怎么缺钱,都不许顶层包厢。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跟你商量,但这件事绝对不行!”
“宁姐……”
时鹿还想说什么时,宁荞欣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至尊vip包厢内。
顾之臣和陆黎深两人碰了一下酒杯,包厢内只有他们两人,顾之臣也没有顾及,直接对陆黎深说道:“萧炎来问我,当初手术的事,是你让他查的吧?”
陆黎深闷声喝酒,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顾之臣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继续给自己倒酒,“手术协议是胃伪造的,上面签的原本也不是时念的名字。但这件事是谁干的,就不知道了。”
顾之臣说的也是萧炎查到的,陆黎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可是真的如同当年时念说的那样,当初时鹿的骨髓也和他的匹配,是时鹿不愿意捐献,所以时念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吗?
陆黎深当初不是没有想过去问时鹿这件事,可是时鹿那段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找不到人。
等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时念的车祸现场。
手术协议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当初给她捐献骨髓的真的是时念吗?
陆黎深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酒量一向很好的他,此刻也有些微微醉了。但尽管醉着,陆黎深的头脑始终清晰,很多画面在他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要抽烟。
顾之臣阻止了他,“你喝了很多酒,在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忘了你自己有胃病,干什么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陆黎深很少会有现在这样借酒消愁的时候,印象中,顾之臣似乎也没有见过陆黎深因为什么事而感到烦心过。
但是现在,能够让陆黎深如此的,除了时鹿,顾之臣想不到第二个人的名字。
缄默了片刻,顾之臣试探性的问了陆黎深一句:“你很在意时鹿对吗?”
事实上,陆黎深对时鹿的感情远远不止在意那么简单,顾之臣这么问,也只是想婉转的试探一下陆黎深的心意罢了。
陆黎深闻言,瞳孔明显收缩了几分,他维持着倒酒的动作,紧绷着唇角,一言不发。
陆黎深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顾之臣的话。
他在意时鹿吗?
当初有人亲眼看到时鹿将自己的车给了时念开,所以才会导致时念车祸身亡。而当时警方也查清了那辆车时鹿的,车上也被人动了手脚。
所有人都坚信时鹿就是凶手,一个疯狂嫉妒自己的妹妹而不惜害死她的凶手。
当然,也包括陆黎深。
就算到了现在,陆黎深依旧这么认为。可是在听到顾之臣说时鹿做过骨髓移植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让萧炎去彻查当年的事,陆黎深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真的就像顾之臣说的那样,他在意时鹿吗?
陆黎深不说话,顾之臣心里却已经明白。他不在开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喝着。
却不想,沉默了半晌的陆黎深幽幽说了一句:“伯爵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在意她?那你可太抬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