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的沉默,像是在故意默认,陆黎深怒气骤然而升,直接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扔在地上,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他的声音冰冷可怕,“这就默认了?看来我想的一点也没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贱!”
被陆黎深轻贱的多了,对于他说的话,时鹿心里竟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大概是真的已经疼到麻木了。
时鹿咬了咬唇,生平第一次,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对陆黎深说道:“在你眼里我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陆总,我不过就是一个公关部的小姐而已,给你提鞋都没身份,你又何必这么惦记着我的事。”
越说到后面,时鹿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陆黎深一直都恨她,时鹿也没指望他能够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沈总什么关系,我又是什么身份,陆总不是一直都恨恶心我吗,又怎么会觉得我和他之间会有点什么,更何况,就算有,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陆总你又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低贱的人生气?”
压抑的情绪一但找到发泄口,轻易是收不回来的,就像现在,时鹿自己都没察觉到,她说话的时候,眼角不由自主的就有泪珠滑下来。
她的眼泪刺到了陆黎深,他蹙了蹙眉头,心头莫名一阵烦躁,才要抬起一只手,想把那碍眼的眼泪擦掉,手机却响了。
陆黎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是萧炎打来的。
“总裁,事情有眉目了。”
“我知道了。”陆黎深挂了电话,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
偌大的包厢里,就只剩下了时鹿一个人,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内心积攒许久的绝望和无助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埋头大哭了起来。
她只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可是这份平静,在陆黎深出现以后,变得越来越糟。她早该知道,陆黎深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的牵绊纠葛,无论怎么样都摆脱不掉的。
宁荞欣发现时鹿自从那天从陆黎深的包厢出来以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还老是走神,再给客人倒酒的时候酒都快溢出来了,她却不自知。
才短短几天,时鹿就接到了十几个客人的投诉,宁荞欣没办法,只好叫时鹿过来谈谈。
“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行吗,别一直憋在心里,工作是小事,我是真的怕你憋出什么事来。”
“宁姐,我想辞职。”时鹿犹豫了几天,还是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宁荞欣惊讶的看着时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时鹿,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怎么突然说辞职的话?”
时鹿的不想的,可是陆黎深的出现,总是无法让时鹿的心安定下来,陆黎深从未没打算放过自己,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她不能耽误了孟凡治疗。
所以,她必须要离开会所,尽快找到孟凡。
“我现在还不知道孟凡在哪家医院接受治疗,我手上的钱现在不是很多,但是我不想等下去了,宁姐你帮帮我吧。”
宁荞欣摇头道:“傻子,我怎么可能会没想过帮你,但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且我现在整天还要看着会所,根本抽不出时间,更何况有时间,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清的。”
时鹿的双眸黯然了几分,她低着头,自己也没了分寸。
宁荞欣不忍看着她这样,犹豫片刻后,对时鹿说:“要不你去找沈总试试?”
沈莫白……
时鹿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天在包厢的画面,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哪里还有脸去求沈莫白。
宁荞欣不知道那天包厢里发生了什么,以为时鹿只是不好意思去和沈莫白开口,劝解道:“沈总对你挺好的,而且也好说话,他在a市那么有名,查一个人肯定不费吹灰之力,你要是真的着急,那就去找他试试吧。”
时鹿虽在沈莫白面前羞愧难当,但是宁荞欣的话,又不得不让她陷入犹豫。
她不知道找你上次的事以后,沈莫白是怎么看她的,或者说,他还愿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在拨通沈莫白电话的时候,时鹿的心里忐忑不安,她生怕电话里传来已挂断的声音,将她和沈莫白之间的关系彻底断了。
万幸的是,沈莫白接了电话,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厚充满磁性,“时鹿?是你吗?”
时鹿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沈莫白的声音什么时候响起的,她都没有察觉,直到沈莫白又问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有什么事吗?”
“我……”时鹿努力平缓着自己的语气,对电话里说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沈莫白并没有问时鹿什么事,而是说:“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菜品味道据说很不错,刚好一起吃个饭,一边吃一边说,好吗?”
时鹿自然是不会拒绝沈莫白,在电话里说了地址以后,时鹿就和宁荞欣请了半天假,去了和沈莫白约好的地方。
时鹿到了地方才发现,沈莫白所说的餐厅,竟然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小饭馆,时鹿原以为自己走错了,正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询问沈莫白的时候,刚好听到沈莫白的声音,“要给我打电话吗?别怀疑,我说的就是这儿,你没走错。”
沈莫白一改往日的的西装革履,上身穿了一件米色毛衣,配上一条淡色的牛仔裤,额角的碎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看上去有种小清新的感觉。
时鹿收起手机,对他笑了笑,两人一起走进小饭馆,这个点,饭馆没什么人,饭馆老板一看到沈莫白,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小沈来了啊!”
饭馆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微微发胖的脸上,笑容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沈莫白对老板点了点头,轻笑:“很久没来吃了,叔叔的厨艺应该不会退步吧?”
“怎么会!”老板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更深了些,他对沈莫白道:“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吗?”
“嗯,要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