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宫人见状,上前便想将温白亦拉开,却被皇后止住了。
她语气淡淡地说道,“白亦,你在怨我。”
温白亦手下动作一滞,索性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再继续做戏,“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皇后娘娘又何必多说!难不成你几句话,便能抵消我十几年的委屈吗?”
不止这些委屈,还有原主抑郁而亡的那条人命!
听着她叫自己娘娘,皇后心中复杂难耐。
五岁之前,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会缩在她怀里软软地叫得外祖母,每日笑得无忧无虑。
十年过去,这个小姑娘已经长得格外出众,成了面前这幅竖起了无数铠甲的样子。
皇后知道,这幅铠甲中,有自己的功劳。
她叹了口气说道,“十年过去,你能长成如今这幅模样,我很欣慰。”
“那是自然,若不是如今这幅模样,外祖母想必早就见不到我了。”温白亦冷声回道。
她若现在还是原主那般懦弱,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白亦,你何必如此?就算我十年来对你不闻不问,可我终究是你嫡亲的外祖母。在这京城之中,有我给你做靠山,总比没有的好!”知道之前的亲情牌不再管用,皇后转而开始以利诱之。
“这些话说出来,娘娘您自己信吗?这十年来,我受尽屈辱,难道旁人不知道我是您的外孙女吗?可那又如何!”
“母亲父亲身死!皇上恨不得忘了我!嫡亲外祖母又如何!你不照样对我忽视得彻底!现在来和我谈靠山?”
温白亦语气激愤,心中愤懑不平,好似原主的最后一丝残魂在拼命挣扎,“我想要靠山的时候,你去哪儿了!现在想来当我的靠山?我不需要!”
“这十年来,没有你当靠山,我依然活了下来,接下来没有你当靠山,我也能活得下去,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
温白亦接连吼出一大段话,可皇后自始至终目光平静,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一般,只是淡淡提示了一句,“那你的亲事呢?有没有我当靠山,你以后的夫婿可是天差地别!”
温白亦冷嗤一声,“娘娘,您这是终于暴露您的目的了?想拿我的婚事要挟我?要挟我什么?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无依地长大,我的身上,难道还有您想要的东西?”
“你果然敏锐。”知道自己瞒不下去,皇后索性直接认了,“我需要你爹娘留给你的一样东西。”
听她说完,温白亦的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然后这股疼痛渐渐消失,似乎有些空洞一般。
温白亦揉了揉胸口,长长地呼了口气,这才感觉疼痛减轻了些许。
她默默地安慰,你现在才看清楚吗?这个坐着凤位上的女人,她十年来对你不闻不问,如今招你进宫,也不过是对你有所要求罢了。这样的外祖母,不值得伤心。
也不知是她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原主终于死心,心中的疼痛最终渐渐消失了。
温白亦旁若无人地坐到案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问道,“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