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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福儿给你拜寿!”
陈品道进门后,就给沈宝根连连作揖。
看到是陈品道进门来,沈宝根矍烁地迎了上去:“哈哈,是我福儿来了。”
“师傅,你的精神,永远是那么地好。”陈品道跑上前扶着沈宝根。转头看了一眼的沈家君,说道:“君妹,这是给师傅的土茶叶,拿着。”
沈家君无言地接过茶叶包裹,脉脉含情地站在一边注视着陈品道。
“福儿,你得向我学,要多动动筋骨。”沈宝根看到陈品道一头花白,就说道:“还不到七十的人,就老成这样,你太会操闲心了。”
“师傅,你老为我操了半辈子的心。”陈品道这样说道:“接下来,我不自己操操心,还说的过去吗。”
“唉,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是快七十年了。”沈宝根说道。
“是呀,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我是七岁吧。”陈品道动情地说道。
“你还记着哪,当时的你,瘦得跟火柴棍一样。”沈宝根捏捍陈品道粗壮的胳膊这样说道。
陈品道是沈宝根在半路上捡来的孩子。
在这个世界闹饥荒的年代,到处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逃荒流浪的人群。
有一天,上山采药的沈宝根,路过一个三叉路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倒在路边一动不动的小孩。
沈宝根以为是饿死后被抛弃在路边的,这种情况在那个年月并不罕见,沈宝根就顺手埋过好几个这样的饿殍。
沈宝根上前去探了探这孩子的鼻息,还有气。摸了下颈脉,确定是饿昏过去的。就掐了人中,灌了点水,小孩就醒了过来。一问,什么也听不懂,叽叽呱呱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又要往哪里去,听口音好像是跟越州毗邻的闽北或者是赣东一带的人。
沈宝根给小孩喂了几块熟蕃薯,陪着小孩在原地等人来认领。
从上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都没有看见有人来认领。
没办法,沈宝根只好把瘦如骨架的小孩背回家。
把小孩背回家后,沈宝根让妻子给他做好吃好喝的,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小孩就能自己走路了。
沈宝根还是领着小孩到原来的三叉路口等小孩的家人来认领,一连三天都没有结果。
最后,沈宝根就跟老婆商量,还是把这小孩给养起来吧。
心想,可能是上天垂怜他沈宝根,四十多岁还没有孩子,这就送来一个小孩给他养。
这小孩跟着沈宝根夫妻俩生活了一年多,有吃有穿的,也听懂了处州土话。这才了解到,这小孩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村子里的人出来要饭二年多,一路要饭一路走,他只知道他家的村子叫陈家村,是在东南西北那个方位也搞不清,无名无姓,只听人叫他“小要饭”的。
这小孩来到沈宝根家的第二年,沈宝根的妻子就生了沈家俊,再过五年又生了沈家君。
家丁开始兴旺,沈宝根内心里十分感念,是这半道上捡来的孩子,给他家带来了的福音,所以小名就叫他“福儿”,夫妇俩经营着幸福的一家子。
沈宝根还心存一种顾虑,万一哪天他的家人找上门来,还得把小孩“福儿”归还给人家,就给“福儿”取了个大名叫陈品道。
姓陈,是小孩自己说他的老家叫陈家村,品道,是三叉路口上捡回来的。
陈品道能够听懂本地话后,沈宝根就送他上学,上完小学上初中,刚上初中的那一年,学校就开始“停课风暴”,陈品道就辍学回家,从此就跟着沈宝根干农活。
陈品道在十八岁的那一年,沈宝根正式问陈品道,你也成年了,还想不想找亲生的父母。
陈品道含着眼泪说,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发誓这一辈子都跟着沈宝根。沈宝根就开始教他一些家传的武术,也开始为陈品道将来的生活出路考虑,陈品道也把叫沈宝根“叔叔”改口为“师傅”。
陈品道很想学沈家的祖传医术,沈宝根囿于祖传绝学不传外姓的家训,加上家传医术必须在童年开始研学,就没有给他传授。
陈品道已经成长为壮实英俊的小伙子,学什么多很快上手,干活也非常卖力,成了沈宝根家的得力帮手。
陈品道二十岁开始,沈宝根就给他物色对象,周围农村年龄相当的姑娘都说遍了,陈品道没一个中意,一直拖到二十九岁。
沈宝根的老闺女沈家君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沈宝根偶然发现闺女跟陈品道两人的眼神不太对劲,一问,两人都说非对方不嫁不娶。
沈宝根第一次冲陈品道发火,坚决不同意他们俩的结合。因为沈宝根考虑他们年龄相差太大,他心疼他的老闺女。
就在陈品道三十岁那年,沈宝根自作主张,为陈品道娶了邻村的一位姑娘为妻,并给他安了家,让陈品道单独另过。
陈品道是低头了,也经营起有儿有女幸福的一家。可是,沈家君真的从此不嫁,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你看福儿看了五十多年,还没看够?”沈宝根对站在一边的沈家君说道:“快给福儿泡杯茶去。”
沈家君听老父亲这样说她,脸一红,退进了屋。
每次看到老闺女看陈品道的眼神,都是沈宝根对自己当年仓促作出的决定的一次回味。
陈品道目送着沈家君走进屋里后说道:“师傅,是我害了君妹。”
“这话说了几十年了,还没说够?”沈宝根拍了下陈品道的肩膀说道:“来,陪我练两手,我怕你早把教你忘干净了。”
“哪能,师傅的每句话我都牢记心上,何况是你教我防身的武功呢。”陈品道说着就脱去外套,摆弄架势开始跟沈宝根推挪起沈氏八卦拳。
沈氏八卦拳是一套外柔内刚的防身拳法,掌拳结合,推拳挥掌,以掌为防,以拳进攻。师徒俩配合默契,呼呼带风,非常有气势。
就在这个时候,傅援朝走进青石门楼,双手作揖着说道:“师傅,徒弟援朝给你拜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