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很美,在我掌握的词汇里,没有一句能够准确的描绘。”杜怀镜在敲打这些字的时候,心中已是烈焰腾腾,万马驰骋。
“前世缘”被夸得心花怒放,虽然看不到她的脸部表情,但却芳姿摇曳,美不胜收。
美!
美不胜收啊!
杜怀镜心猿意马,暖流震荡,感觉都快要流鼻血了,禁不住感叹:这是哪里来的仙女?
还要不要人活了呀?
杜怀镜咽一口唾沫,敲出了一行字:我突然觉得你是个非人类!
“前世缘”:你怎么骂人呢?
杜怀镜:我没骂你,是在夸你。
“前世缘”:有你这样夸人的吗?我不是个人类,难道是个飞禽走兽?是个畜生。
杜怀镜:错,错,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前世缘”:那是怎样?
杜怀镜:我说你是神仙姐姐。
屏幕上的视频画面突然消失了,很明显,“前世缘”已经关掉了视频。
我勒个去!
这不是明摆着折磨人吗?
杜怀镜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连声追问:“在吗?在吗?你在吗?你说话呀,为什么不告而别了呢?回答我,你回答我……”
“前世缘”没有回应,连QQ头像也暗了下来,看起来是直接下线了。
杜怀镜懊恼至极,纠结的内心冒出了无数个问号:电脑对面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人,她究竟是谁?
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而别?
难道是她老公突然闯入了?
这也极有可能,可以想象当时的景况,“前世缘”的老公突然闯入,见老婆正在跟一个陌生男人视频调情,一把抢过摄像头,摔了个稀巴烂。
摔完还不过瘾,直接把电脑搬起来,扔到了楼下。
我靠!
如此这般的发挥联想,可真叫一个悲壮,但愿那个男人只摔东西,别伤人。那么一个娇柔水嫩的女人,怎么经得住折腾呢?
杜怀镜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动起来,满屋子转着,俨然一头困兽。
走了几十圈后,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理性地分析,自己想象的那些发生的几率很低,因为在她下线之前,自己的视线没有离开过画面,丝毫没有异常,更不见有人闯入。
既然不是外力作用,那她为什么突然离线了呢?
对了,也许这就是她“勾引”自己的目的,她就是利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不安分的男人。
她在网络上寻找“猎物”,先是利用语言接近,再用肢体撩拨,等对方动了真情,有了欲念的冲动,便悄然隐退,以此来满足她的某种诡异的欲求。
……
杜怀镜思绪纷乱,急速运转,转眼的工夫,他又否定了自己。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不管是之前的言语间,还是后来的视频上,从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足以看得出她是个不俗之人,就算不是名门望族,也绝非是卑劣鼠辈。总体上来看,应该是个有一定教养和品位的女人。
可是……
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都这时候了,谁会打电话过来?
杜怀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办公室主任高明宇的号码,就骂骂咧咧起来:熊玩意儿,上班时间折腾还不够吗?下班回家还穷追不舍。
可人家是领导,又不能不接,只得按下了接听键,冷冷地招呼了一声。
听上去高明宇喝了不少酒,喷着酒气下达了命令:老杜……老杜,你听好了,马总家里的电脑坏了,你赶紧去修一下。
杜怀镜心里一梗,说:“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说吧!”
“不行……不行,就算个跟嫂子亲热着也得停下来,跑步前进去看一下,嫂子急用呢。”
“得了,这么好的机会还是你去吧,老子不想当那个马屁精!”
“我能去找你干嘛呀?故意难为我是不是?”
“高大主任,你弄明白了,这是下班时间。”
“你个老小子,我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去吗?”
“还能为什么,看我好欺负呗!”
“错!大错特错!因为这是个好机会,绝好的机会,所以才想到了你。再说了,我这边正忙着公务招待呢,劳驾……劳驾……”
“我也没闲着也,正在床上想材料呢,好了,就这样吧,明天上班后我就去修,没事挂了。”
“杜怀镜,你不识趣是不是?”
“我怎么就不识趣了?”
“老杜呀,杜哥,你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嘛,我都已经答应马总了,怎么好让嫂子白等呢?”
“你打电话人家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不行,无论如何你得跑一趟!”
“要去你去!”
“我这不是正忙着呢,实在走不开,拜托……拜托,这个月的奖金我给你第一档,怎么样?”
“用不着收买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从不为金钱折腰!”
“杜怀镜!”高明宇提高了嗓门,下了最后通牒,“你给我听好了,十分钟后,你要是不去,我就如实向马总汇报,让他亲自打电话找你,你看着办吧!”
姥姥!
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摊上这号领导真他妈倒霉,不但不体恤下属,还拿着当牛做马,为他自己讨巧。
可又能奈何?
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骂归骂,杜怀镜也不是个糊涂蛋,就算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明火执仗跟人家明着干。
除非着急滚犊子!
他穿上衣服,找几样工具放在包里,拎在手上出了门。
新任总经理马方成是半月前从平塬县调到石江市来的,石江是个县级市,单从职务上来看算是平调,但从待遇级别上来看算是升了半格。
按理说,企业不像行政单位那样级别森严,但是他们所在的“农商开发公司”有所不同,规模超大,总公司设在北京,各省设有独立公司,各市县又有分支机构,运营四十多年来,管理模式和人员待遇跟行政机关几乎毫无二致。
关键是据说马方成这个人很有来头,人还没到任,小道消息就传开了,说他上头有人,调到石江公司来的目的,就是镀金,说白了,就是把这地儿当成了跳板,用不着多久,就会“火箭式提拔”。
并且提拔力度很大,大到不可预测。
不管消息属不属实,反正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一来二去就给履新者马方成涂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但杜怀镜懒得理会,他觉得那些狗屁事儿与自己无关,就算马方成一个箭步蹿上天,自己也接不着一个驴粪蛋儿。
有一搭无一搭地想着,杜怀镜来到了公交站。
看一眼站牌提示,气越发不顺畅了,靠他二大爷!老子怎么就这么怂呢?连末班车都没赶上。
无奈之下,他只得走到路边去打的。
好在还算顺利,也就三两分钟的当儿,便拦到了一辆出租。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妇女,五官硬朗,皮肤黝黑女,长得极有安全感,她问清了目的地,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我勒个去!
这车开得也太爷们了。
杜怀镜的小心脏悬了起来,他说:“我那事儿不急,用不着开那么快。”
的姐头也没回,说:“没事,这才是半脚油门呢。”
“大姐,你就不怕被抓拍?”
“切,老哥,你什么眼色呀?我咋就成大姐了。”
“对不起,光线不好,没看清。”
“我才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