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训的萧凌,满怀愧疚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依旧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妻子,然后在燕青杀人般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出去了。
出了门的萧凌并未就此离开,而是转身进了隔壁的厢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刚刚靠近房门,就听得里面鬼哭狼嚎般杀猪叫。
“大侠,住手,住手啊,我说,我全都说。“面色胀红的御医,此刻汗如雨下,痛的龇牙咧嘴哇哇乱叫。
赤月拍拍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十分嫌弃的撇了一眼,鄙夷的说到:”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了,非得让小爷出手。“
”是是是,都是小人的错,还请这位大爷高抬贵手,体谅一下,小人年事已高,这般帮着着实难受,能否给小人松绑,大爷想知道什么,小人定将如何想搞,绝不隐瞒。“御医的脸色憋得通红,边说话边喘着粗气,身子不自觉得微微颤抖着。
从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此时他是这般模样的,微胖的身子,被硬塞进椅子缝里,反坐在太师椅上,双脚被捆在椅腿上,椅背正顶着后腰,一端悬挂于房梁,以倒挂金钩之势,被绑在了屋内的柱子上,正下方的地上,点着一根蜡烛,只要他身子稍微往下一垂,就会烧到头发,因此,他只能使劲的将身子往上躬着,以保持安距离。
若只是一小会儿,自然是无妨的,但时间一久,腰受不了啊,本就悬空无所依仗,腰还被端着,自然是十分难受的。
此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刚刚傲倨无礼的模样。一秒就从傲慢的爷爷,变成了乖顺的孙子,怂了。
咣当一声
门被从外大力的推开了,萧凌黑着脸走了进来,赤月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颇为礼貌的打了个照面,赤月便自觉的退了出来。
该是人家处理家事的时候了,他这个外人不便在继续留下,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卧房里
自萧凌出去之后,燕青便立马换了脸色,收起了刚刚那副气势十足的模样,转而却是恨铁不成钢,又夹带着一些莫名的心疼。
想想前世的她,到死都没有参加过一场宫宴,每每有个什么宴席聚会的,缺席的总是她,也不是她不想去,而是人家,压根就不承认她,没资格参加,想想还真是可悲嘞。
然而,今生有缘相识,有幸相交,越发的了解她,也就越发的心疼她,幼时,那个天真烂漫,活泼烂漫,爱说爱笑爱热闹的女子,是如何的熬过那漫漫孤寂的日子的。
燕青就这样坐在床前,静静的看着苏挽云独自发呆,回忆着前尘往事,久久不语。
专注的目光,让原本在装睡的苏挽云有些不自在,内心几经挣扎之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忐忑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眼神不敢看向对方,犹豫着弱弱的开口,说了一句:”大姐,对不起!”
当她以为自己到了生死关头,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时候,内心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刚刚重逢还未来得及相认的姐姐,当看着燕青不顾一切的向她奔来,霸气的护着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迷途的雏鸟,终于回到了大鸟的怀抱,那是久违的安心与踏实,说不出的幸福温暖,所以,这一声对不起,是她欠她的。
因为她可笑的自尊心,她自私的选择抛弃了姐妹,事实证明,她真的很可笑,姐妹依旧,情谊依旧,也护她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