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算是女主角被别国使者刁难,然后女主让侍者狠狠打脸的戏。
也是剧本中一个转折性的爽点,女主角就是从这个时候被剧里的男主角给注意到,然后开始发展感情。
苏熹按照现场导演的提醒先跪在了宴会中间的走道上,低着头,只能看到娇小柔弱的一团,并看不到脸。
最开始的两场主要是两边的演员在走戏,苏熹跪了半个多小时才活动着站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做小小的热身,准备一会儿的舞蹈。
等到现场道具组都摆设好,苏熹先配合着另外八个舞者走了个下位,顺了两遍就开始开始拍。
舞蹈是从国内的一个舞剧里节选出来的,凡是大学出身舞蹈学院的,对这个都不陌生,所以难度不算大。
苏熹穿着胭脂色的舞服站在中间,双臂轻抬微摆,那种古典的气韵就立刻出来了,不过跳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收敛着的,而且还暗暗的藏了下角度,不然被摄影机拍到了,可能还要重拍几次。
苏熹的人比乔蓉蓉高了一些,也比乔蓉蓉瘦,平时裹着戏服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这次身上穿的是比较清凉的舞服,那身形的比例可以说特别惹眼了。
周围不少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苏熹早早就习惯了被人注视的感觉,不管是赞叹的惊艳的还是惋惜的,有时候也会遇到比较恶心的,她早就选择统统无视了。
谢君越穿着件深灰色的羊毛长衫,这次带了副无框的蓝光平面眼镜,注视着在大厅里跳舞的身影有些停滞。
目光逐渐变得悠远,好像陷入了某些回忆里。
那时候的他能在帝都声名赫赫的高中读书,一个原因是他的父亲,另外一个原因是他那年的成绩,是帝都中考的第一名。
他努力学习只是为了让母亲开心,却不想引起了那个抛弃了他母亲的父亲的注意。
当时他还以为是谢韬良心发现了想要补偿,后来才知道他和那位出身富贵的妻子生出来的儿子,不仅从母胎里带了体弱,而且智力也有些问题。
那个时候的谢韬,已经顺从妻子胡菲菲的要求做了结扎手术,所以一个儿子是废的,另外一个儿子却是出乎意料的优秀。
谢韬心里的天平自然就开始慢慢发生了倾斜,或许是为人父的本能,也或许是为了故意恶心胡菲菲,这对模范夫妻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和谐美满。
反正他进入了那所贵族名流云集的学校,虽然都是十来岁的年纪,但是很多人的生活已经浮华的不成样子。
他和苏熹第一次见面是在开学典礼上,她没有参加考试,是被一向有严格录取标准的学校破格收进来的,人群里有知道底细的学生在眉飞色舞的传播关于她的事迹。
尤其是那几所给了offer的国际学府加了重音,语气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谢君越面无表情的听着,穿着校服站在广大的操场上,阳光热烈,他眯着眼睛抬头,看着站在台上的女生。
上面的女生穿着白色的衬衫,下面是过膝的红白格子的百褶裙,脚上也是白色的运动鞋,露出一点白色的棉袜边沿,是个很规矩的打扮。
因为逆光,谢君越当时并没有看清楚苏熹的模样,总感觉这女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乖巧。
苏熹是代表着全体新生发言,全程脱稿,声音清脆,神态自然又自信,头顶着灿烂的阳光,真的像是小女王在面对着她的臣民做演讲。
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开学第一天,他们这一届的风云人物就已然横空出世了。
各种校领导和老师的发言结束,以班级为单位的往回走,谢君越是在一班,举着班牌的往外面走。
他们的班级是在五楼的最边角,旁边比别人多了个正方形的阳台,所有的学生都按照老师的指示重新站好,这次是按照成绩来拍。
谢君越是站在第一个,面前的不苟言笑的班主任对着他身后的方向招手。
“苏熹,过来,你站在第一个。”
“老师,我可没成绩啊,您第一天就这样,小心咱们班同学对你有意见。”
这句话俏皮话落下,全班人都跟着笑了,还有几个男生跟着起哄,都被班主任给压了下去。
不过最后苏熹还是站在了最前面,趁着班主任接电话的时间转了身。
长长的马尾从谢君越的胸前扫过,炎热的空气,他闻到了一阵幽香,很浅淡,像是清甜的水蜜桃味……
“哇,你好高。”
谢君越还在那阵转瞬即逝的香味里出神,被这句感叹拉回神,低头就对上了一双灵动的眼睛。
他从书上看到过有人用钟灵毓秀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孕育出优秀的人物。
这个词太大了,他的想象力与之相比都要变成贫瘠之地,但是对上这个眼睛,他的脑海里就第一时间的冒出了这个词。
这双眼睛还对着他眨了两下,然后微微弯起,像极了四月间的樱花雨,梦幻的美好。
“今天不好意思啦,抢了你的风头,代表新生发言的应该是你。”
“没事。”
谢君越声音清冷微哑,压抑住了自己的异样。
第一次感觉到陌生的情绪充斥着全身,他甚至感觉到指尖有些发麻,空气也有些稀薄,想伸手把面前的人推开一些。
但是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推,所以就自虐般的忍着。
苏熹抬头看着他,歪了下脑袋,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谢君越当时在想,她这样笑着对别人提出要求,恐怕没有人能说出拒绝的话吧。
她就算是不说话,你都已经想把最好的东西无条件的送给她了。
上层世界的诱惑,他领教到了。
“原来是高冷的学霸啊,你性格本是如此,还是不善交流啊。”
谢君越没说话,他五官立体,带着像是能扎死人的棱角,眼睛里比一般同龄人多了不少沉郁,幽幽目光显得特别不苟言笑,而且薄唇很淡,给人的感觉是他开口说出来的可能不是花,而是带着寒气的刀子。
“与你无关。”
苏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