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上马车。”
夏小沫挑起帘子,这才发现宇文景灏已在马车内坐着,刚坐下,张口准备解释,便听的宇文景灏冷冷的对着帘外吩咐了一声:“走吧。”
两人一路相继无言,夏小沫心里寻思着宇文景灏对她的行踪也不感兴趣,便也未再做解释。
瑞宁宫内安安静静的,大白天的,门窗紧闭着,还拉着厚厚的帘子,屋内燃了几处红烛,光线昏暗,让人不觉闷的发慌。
夏小沫和宇文景灏赶到时,夏仲和夏兮柔正给太后请完了脉,两人退到了一旁。
病床上的老人安安静静的躺着,眉宇安详,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太后得的究竟是何病?”宇文景灏着急的在太后的床边停下了轮椅,他自小丧母,太后便是与他最为亲近之人。
“草民无能,还未查出太后的病因。”夏仲往地上一跪,夏兮柔便也跟着跪了下来,若不是太后的这莫名其妙的病棘手,夏家之人也不会被召进宫来。
“你也不知?”宇文景灏满心着急看向夏兮柔,目光如炬。
夏兮柔一个哆嗦:“民,女,民女还未差出太后病因。”
“连什么病都不知晓?”宇文景灏又语气不善追问。
“不,不知,还未查明,太后这病,实属罕见,有些棘手,还需细细研究。”夏兮柔将脑袋垂的更低了,依旧战战兢兢回道。
她不过是借着夏小沫的医术得了个“女神医”的美名,她那医术,怕是大街上随手拉个江湖郎中也要比她强些,夏仲都看不出病由,她更是一窍不通。
“无用庸医,都给本王滚出去。”宇文景灏满心烦躁,无比担忧继续看着病床上那安详的老人。
夏仲在夏兮柔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出了门。
淡然水眸一直紧紧的盯着那病床上躺着的老人,黛眉微皱,光这么瞧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异样,大概见过的人,都以为太后只是睡着了。
若不是刚进宫时,便有公公给宇文景灏禀明了太后的情况,她也不信,太后已经睡了第三天了,一直像在噩梦中醒不了,宫中的御医都已瞧过无果,这才请了夏家父女。
夏仲让人封了整个寝宫,太后像整日在做着噩梦一样的情况便缓解了,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却依旧不醒。
宇文景灏看着太后一眼不眨,也一筹莫展,并未注意到一旁的夏小沫也正认真的观察着太后。
突然,一直安安静静躺着的太后,使劲的晃着脑袋双手死死的抓着被子,额上密密的汗瞬间如雨而下,双眼却依旧紧紧的闭着,似乎是做了什么极为可怕的梦。
“皇奶奶,皇奶奶。”宇文景灏一阵心疼,伸手想握上太后的手,却被太后猛使劲甩开了。
一旁的宫女拿着汗巾正准备上前,便被夏小沫给拦了下来:“我来吧。”
她从宫女的手中接过汗巾,跪在太后的病床旁,轻轻的擦拭起了那额头的汗珠,慢慢的,那拧眉挣扎着的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擦着额头的手缓缓的落了下来,夏小沫轻轻握上那满是褶子的手,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偷偷的号了号脉。
那紧蹙着眉,慢慢的散了开来,他神情浅淡看着那个体贴入微照顾着太后的女子,心底一丝莫名情绪悄然闪逝,又专注的看着那正愈渐平静的脸。
见太后完全安静了下来,夏小沫又将手里的帕子递还给了一旁的宫女,又慢慢向宇文景灏走了过去:“妾——”
“你也先出去吧。”眼未抬,他淡淡吩咐一声。
“是,王爷。”夏小沫俯身又行了一礼,她原本就是想跟他说,她去门外等他。
脚下的步子微缓着往殿门口而去,对于太后的病情,夏小沫的心中已然有了些猜想,夏家那些传世的古籍医书上,确实有提过这么一例,梦魇之症,这病偏是偏了些,却不算极难之症,只是,她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墨王妃,请随我去偏殿歇息片刻。”刚踏出太后的寝殿,便有宫女为夏小沫引了路。
“好。”夏小沫点头,尾随其后,脑中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劳烦帮我取副笔墨纸砚。”夏小沫在偏殿门口停了停步子,对于梦魇之症的治法也了然于心。
“好,请王妃稍等片刻。”宫女恭恭敬敬行上一礼便离开了。
很快,宫女便取来了笔墨纸砚。
“这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夏小沫遣退了宫女,在岸前坐了下来,铺开笔墨纸砚,很快便下了笔。
“父亲,我就说,这臭丫头肯定有办法的。”
还未来得及抬头,书岸上的药方便被人抽走了,夏兮柔得意洋洋的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一旁的夏仲。
“也没白瞎了夏家那些医书古籍。”夏仲草草看一眼那药方,嘴角也泛起了得意的笑。
“你还我!”夏小沫伸手想去抢夏仲手里的药方,却被夏兮柔拦住了。
“小沫,你只管在墨王府好好的当你的王妃,这些行医救人之事,本就是我夏家的事,你还是别掺和的好,再者说了,柔儿这女神医的名号在外都救不了太后,就凭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随随便便写张药方,宫中之人就会信了?”夏仲这话不无嘲讽。
夏小沫伸出的手微微僵了僵,却还是收了回来:“父亲,为什么,明明我和姐姐都是你的女儿,你却这么偏袒姐姐。”
这话,自然是问出了夏小沫的心声。
“要怪,就怪你那死去的娘亲——”夏兮柔口无遮拦刚开口,就被夏仲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闭了口。
“就因为娘亲是个青楼女子?你当初不喜欢她,又何必把她带回家!”心底的委屈和屈辱一股脑涌了上来,夏小沫有些不能平静。
那清癯的脸微微滞了滞,夏仲背过身去,将药方揣入怀中:“我自觉并没有亏待过你,夏家养了你十八年,你这药方也是在夏家的古籍上见过的?我并不觉得我从你的手中拿走,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