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重重的往那结实的胸膛上一砸,夏小沫抬头,满脸通红,看向那张鬼斧神刀般的脸。
眸中消了往日所有的冷冽,眉清目朗的紧紧盯着怀中的女子,两人在空中盘旋而下,时间似乎在那一刻静止了下来,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两人缓缓在轮椅上落下,那暧昧抱着的姿势却是维持了许久。
手中的书悄然滑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并不响亮之声,瞬间打破了两人间的粘腻。
夏小沫赶紧从宇文景灏的腿上移开,站起身来,局促的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书籍。
“可是找着了?”宇文景灏一秒便收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嗯,找到了。”夏小沫红着脸答道,悄悄稳了下呼吸。
两人很快便坐上了马车,往宫中赶去,在一路,夏小沫都低头认真的研究着古籍上的案例和解法,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己的药方究竟问题出在哪了。
宇文景灏在太后的病榻前守了一夜,夏小沫便在一旁的桌子上研究了一夜。
窗外的天已渐渐泛白,夏小沫满是疲惫的支着脑袋。
“还是无解?”宇文景灏在一旁停下轮椅。
夏小沫满脸泄气的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宇文景灏却又像是看到了希望:“王爷,谢谢你。”
“谢我什么?”宇文景灏反问。
“谢你信我。”嘴角勉强难扯出一丝笑:“你放心,我定不负王爷的信任。”
夏小沫说完,抓上书,便出了太后的寝宫,跑去了太后的小厨房。
她按着古籍上的记载,熬了一波药,亲自试药,倒掉,又继续再熬一波药,再试药倒掉。
“王妃已在御膳房试了一上午的药了。”
宇文景灏在厨房门外远远的坐着,太后宫中那小太监便忍不住开了口。
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将药倒掉,又重新配置煎熬,许久,那紧蹙着的黛眉骤然松了开来,她将炉子中的药如数倒入碗中,欢喜的端着药走出了厨房。
“王爷,我终于找到问题出在哪了?”那满是烟灰的小脸上遮掩不掉的满满的欣喜。
她像个孩子,恨不得一路小跑跑去太后的寝宫。
夏小沫小心翼翼的将药给太后喂了下去,又给太后扎了几针,便静静的在一旁等着,宇文景灏也在一旁静静候着,宇文极应了他的请求,并未在太后的寝宫里候着。
四下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下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要多久可醒?”宇文景灏看着那满是疲惫的小脸问道。
“约莫两个时辰。”夏小沫看一眼窗口的天色。
“那你先去歇会吧。”他从她疲惫的脸上移开目光。
“不用,我在这看着太后才放心。”夏小沫摇头,倚着床边席地坐了下来。
她确实已经很累,很累了,一天一夜未睡,又整整试了一早晨的药,疲惫至极,只是,她要在这守着,看着太后,以免再出什么意外。
双眼已经不听使唤的打着架,她却很努力的强撑的不让上下眼皮黏在一块。
“太后于王爷来说很重要吧?”她也不管此刻提这样的话题合不合适,悄声问道。
“嗯。”宇文景灏点了点头:“本王,从小便在太后的身边长大的。”
“看的出来,太后也最在意王爷。”夏小沫说这话时,不免心头有些酸酸的。
这个,宇文景灏自然清楚的很,太后于他这个孙儿,比皇上那个儿子还来的亲厚。
“你,并非不通医理,相反,你比那女神医之称的姐姐更通医理?”宇文景灏突然转了话题。
一个对医理一窍不通之人,对这罕见病症也有解决之策?他固然是不信的。
夏小沫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小便喜欢研读这些医药古籍,虽说不上擅长,也略知三四。”
“所以,夏家那个医术最好之人,应当是你?”宇文景灏继续追问:“夏仲为何要将你藏着掖着?”
“父亲他,王爷你也看到了,父亲并不待见我。”夏小沫自嘲一笑,心头的那股酸涩便更浓了些:“我也不知,我同姐姐同为他的女儿,平日里她偏袒姐姐也就罢了,在性命攸关这事上,我也没想到,父亲竟会如此绝情。”
委屈说出口,双眼便忍不住温温热热,夏小沫使劲的吸了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瞧着她强忍着委屈,宇文景灏隐隐觉得心头有些不适。
“妾身挺羡慕王爷的,有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皇奶奶。”夏小沫已挑整好了心情,再次开口“王爷放心,太后,她定不会有事的。”
“我信你。”宇文景灏淡淡应一声。
便是他这极为寻常的三字,却让夏小沫感动了一遍又一遍,许是借了她的身体,便也亲身感受了她的委屈,即便夏家之人与她毫无瓜葛,可他们丝毫不顾及夏小沫之时,她便也会跟着难过。
彼时的她虽然也从小丧母,却有父亲全部的关爱,父亲与她看的比自己还重。
病榻上那只满是褶子的手微微的动了动,夏小沫立马便看到了,紧张的盯着那张已经恢复了血色的脸。
病床上的人睁了睁眼,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似乎带了一丝庆幸。
“皇奶奶,你醒了。”宇文景灏自然也是激动万分。
太后想坐起身,夏小沫赶紧上前扶上了。
“这一觉,睡的哀家甚是累,似乎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太后感叹一句。
“皇奶奶,没事了,不过就是做了梦而已。”宇文景灏安慰道。
“太后,让孙媳帮你诊个脉吧?”夏小沫恭恭敬敬在床边蹲XIA身,伸手轻轻搭上太后的手腕,脉像平稳,她在心底偷偷的松了口气。
“王爷说的没错,太后不过就是做了个梦而已,没事了,醒了,梦也走了。”夏小沫冲着宇文景灏点了点头。
随着一声尖儿细长的:“皇上驾到。”
宇文极大步走进殿来,夏小沫赶紧退到了一旁跪着,宇文极皱眉看她一眼,疾步走到了太后的塌前,身后跟着的太医赶紧跟了过来,给太后诊脉。
“母后,可有觉得好些了?”
“无碍,这一个噩梦醒来,倒是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太后仍有些虚弱的说道。
太医诊完脉躬身退至一旁,恭敬跟皇上禀道:“太后脉象平稳,一点都不似大病初遇之态。”
“无碍便好。”
宇文极放心点头,遣退了太医,又皱眉看向还在地上跪着的夏小沫,语气瞬间便凌厉了些:“你夏家这般折腾太后,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该当何罪?”